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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 明灵不顾 66327 字 1个月前

手堪堪环着他的腰下,使云卿安的大半个身子几乎都从高墙上探出了外边,欲掉不掉。

下方是发黑的城楼砖道。

头有些眩晕,云卿安平缓了下呼吸,手抓紧了司马厝的衣袍,肃声道:“侯爷可知前支援守将何进为何会败?”

司马厝眸光暗了暗。

冷玉般的脖颈被笼在了黑暗里,却又似被罩在了月光中。而那环着的腰身似能轻易地被折断,却又似能够在臂弯里蜷曲,能在雪摧中孤立。

也不知道云卿安哪来的本事。

“总结为一个字就是:分。兵分东西南北四路,分进合击;而羌军则是集中兵力,各个击破。”云卿安没有听到司马厝的答话,便接着道。

司马厝倾身靠上云卿安的后背,在他耳边低声道:“夜寒帐暖,监军还是藏好等着,诸事莫问。”

怕是快要摔下去了。

云卿安心想。

可他宛若踩上了云端,摇摇欲坠,却眷恋片刻安稳。承不住了,便化银霜降,不经来路,不问红尘。

第36章 战无前

更夜, 雪停,天未明。

而驻扎在济州城护城河外的大军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不敢懈怠分毫。

战前自查军备向来是极为重要的一环。看盔甲是否腐朽锈烂、战弓是否裂体缺弦、火器是否光洁足弹、刀枪棍棒是否堪用, 临战时若是以装备不全做理由推脱不战的,一律按军法处置。

若是主将之物, 受到的对待自是有所不同, 平日里会有专人看管, 且战前被检查不下三四遍。可今日这般,监军前来为主将亲查的做法,着实有些匪夷所思。

岑衍自是不会质疑自家主子的做法的, 只是尽职尽责地守在军械帐所外边, 挨个将那些原本的将器负责人给打发了。

他叹了口气。

云督大半夜就起了身来此, 到了现在都还没出来。又何必这般吃力不讨好?

直到又有脚步声传来,轻稳得似是小心翼翼。岑衍回过神来,抬头望向来人时吃了一惊, “见过杨……”

杨旭忙抬手示停, 面色沉敛得如同被埋没在了鞘中。

岑衍速噤了声,这才留意到杨旭身后一人也无, 且周围来往的兵卒都被屛退了。他心下了然, 迎杨旭进入内后复又守在了外边,已是恢复了警惕。

沉郁的肃杀之气似乎都凝固在了这间小小的军帐内, 进到里时压力顿增。杨旭的嘴唇白了一瞬, 继而又紧抿成了一条深线。

“来了?”云卿安将手中拿着的护心鳞甲放下,回头望着他时似笑非笑。

杨旭深吸一口气, 躬身抱拳道:“杨某不才, 愿听候厂督差遣,不敢违逆。”

云卿安打量他少顷, 目光深邃。

所做之事本就是受嘱而为,行险路,线标也自是错综复杂。魏玠安排的线人原是杨旭,云卿安等了多日都不见动静,料想是他被司马厝整得分身乏术,因而难得寻机来见。

“步步高阶,踏之甚危,非同舟,无共难。杨千总还是当心着些。”

杨旭猛地一抬头,心跳已如擂鼔,然而他面前的云卿安只是神色淡漠,仿佛他是死是活、作何决定,皆无关紧要。

只是云卿安此话何意?

杨旭一时间实在是猜不准他的心思,便只得稳妥道:“风过折帆本就是常事,择良船而栖,不求破浪而求稳进。云督吩咐即是。”

云卿安沉默了片刻,指尖在手背一圈一圈地划过如在冬日雪花中吐出的烟圈,却没有这般从容优游的气氛,他只是不置可否。

若永远都靠不到彼岸,也配称良船?

一封密函被递到了杨旭手中,他迅速将之藏好退下,状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