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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宦 明灵不顾 73134 字 1个月前

更像是空装得好看而实该拿去烧化了的冥物。

不吉利。

可这又确实是那位手握权柄的东厂督主云卿安的新婚夜。

月隐柳梢若无依, 星语不解悲愁事。

入了婚房, 倒像是进了坟冢。

坐于床榻边的新娘并没有遮红盖头, 面白如纸,双瞳涣散,她只似是一个提线的木偶般呆呆地用一把剪刀裁剪着喜被。

一条长长的、蜿蜒如血的索命之物, 在她的手中渐渐出现。

风吹红烛, 残泪未干。

姚定筠定定地枯坐良久才缓缓站起, 爬到桌案上,就着这个高度控制者长绫从房梁悬挂而下,再将末端牢牢地打上个死结。

求个了结罢了。

父亲已死, 家破人亡, 偏偏她一个孤女还不被放过,天杀的魏老贼竟强逼她嫁给云厂督当对食!

天理何在?

姚定筠笑着落泪, 满是凄凉与讽刺, 踮起脚尖将脖颈够上那绝命索。

既然如此,她何不就挑选这难得的良辰吉日作为她的忌日?在新婚夜上吊自尽于这新房, 也算作是报复。

愿化成厉鬼, 换祸首报应不爽!

府外归人步履匆匆,将这沾满月光的夜路都生生踩成伏尸的沙场。

“派人将长宁侯府给盯紧。”云卿安对徐聿道, “尤其把表面拉拢功夫做到位, 司马厝乐不乐意是另一回事。”

反正只要做足样子,让旁人都知道他司马厝跟东厂关系非同寻常就好。至于司马厝闹不闹腾, 同不同他唱反调,云卿安不在乎。

只要将人控住了,出的其他事,云卿安都能给司马厝兜着。

火没那么容易烧到他身上。

“是,督主放心,必不出差错。”徐聿担保道。

云卿安脚步一顿,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目光越过徐聿落到其身后安安静静的祁放身上,问:“何为驯兽最快捷的方式?”

祁放肃道:“圈养。只要圈养起来其野性慢慢就退化,鞭打和饥饿是最直接的手段。”

“那便交由你去办。”云卿安说。

他要速成的,只求结果。

虽祁放说的那一套在司马厝身上并不多适用,但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那些经验聊胜于无。

祁放连忙应下,也不管徐聿是何表情。

云卿安在门前挥退徐聿及手下众人,只留下了岑衍随侍。

不知是否是借着夜色的原因,他周身的那股凉飕飕的阴沉挥之不去。

他身上的衣服依旧是日常所着的曳撒,连喜服都没有换,脸上情绪不辨,只在迈入门槛站定时才疲惫地用手捏了捏眉心。

“督主,夫人……”云府里头的一个下人闻声走了出来禀告,脱口而出后又连忙改口,“姚锡祥之女已被送到里屋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小的记着督主的吩咐,并未难为她。”

云卿安眉头紧锁。

姚家独女姚定筠,年方二十,闻名于京中,却非因容色女红,而因才情气魄。她早年即受颜道为看重得获破例进国子监修学,此后又于礼部拟定的女官选拔统考中夺得头筹。

是以颇享赞名。

这样的人,却偏偏被存了羞辱之意的魏玠硬塞来云府上。

云卿安烦得很,怎奈魏玠打定了主意死活不听劝。

眼前一片红晃得刺目。

“把这些装饰都拆了,一个不留。”云卿安随口将下人打发了,转身便往偏房走去。

就权当是在府里头多养了个人。别的,皆与他无关。

“不……不好了!”刚推门进去拆卸红绸的下人失声尖叫,“出人命,上吊了!”

红事差点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