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在发热,但简晞却也没多做深究,道了声无碍后便转而道,“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
跟在顾砚清身后的侍从还是第一次听见人不领自家主子的好意。
心下有些气愤,说出的话却是恭敬,“公主……”
话未说出口,便被顾砚清打断。
看着自家公子伸过来的手,侍从意识到自己失态,忙低头低下。
并将一早准备好的帕子递到人手上。
本拦着她的手,此次多了块被打湿的素银帕。
手帕没有任何花纹、绣图,素的不能再素,和它的主人一样。
无需多言,简晞便能明白这人的意思。
面上扬起明艳的笑,银色手帕被她抽走。
末了,沾着血迹的指尖故意朝那人修长漂亮的指节蹭了蹭。
男人平淡垂回手,面上依旧没有一丝恼怒,或多余的情绪。
简晞用湿巾擦过脸上的鲜血,冷木香味瞬间钻进鼻尖。
和顾砚清一样惹人讨厌。
擦完脸上的血迹后,她随手将帕子一丢。
随着帕子落地,简晞迈步朝外走去,擦身而过的瞬间。
未擦干净的、沾着血迹的手搭上男人肩头。
像是揩抹布似的,那只漂亮的手在素净的衣裳上擦了又擦。
直到手上鲜血干净,直到那块素白的布料被染红,刺目又亮眼。
像她一样。
女人微微踮脚,红色的唇瓣凑近那人,在不足一寸时又微微侧过。
恣肆的笑伴随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顾砚清耳畔:“谢了。”
“…………”
从见面至今,简晞这次终于在顾砚清眼底看到了些别样的情绪。
——眼底似是泛起波澜,最后又归于平静。
虽然只是一瞬,却也足够简晞开心的了。
……
看着简晞恣意的背景,侍从不免有些愤愤:“从前便听说公主目无尊卑,今日……”
“谁是尊。谁是卑。”
侍从的话再次被那人淡声打断,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公主为尊,我等为臣。”
侍从想要反驳些什么,顾砚清却是先一步察觉到异样,拉着身前的人朝后一退。
“噗呲。”
“咚!”
庭院内,本已经站起身的知府被一剑穿体,死死订飞在梁柱之上。
侍从虽已迅速反应过来站在顾砚清身前,但还是有些滋在了身后人冷淡的脸上,和衣摆上。
不需要顾砚清回头,罪魁祸首停在庭院门前,笑得亮眼。
“答应了世子放他一马,就是真的放他一马。”
“只不过现在算是第二马哦。”
庭外的秋风吹拂过女子的发尾,简晞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
转过头,俏皮而恣意的笑着:“第一马,他杀害将近一万女子的性命。第二马,他玩忽职守,以权谋私,陷整个黜州百姓性命于不顾。”
……
女子肆无忌惮的绯色背影消逝在视线里。
庭院内,侍从呆愣愣抬手擦了一脸的血。
唯一的湿帕已经给了简晞,他看了看自己手心的血,又看了看顾砚清脸上沾染的零星血迹,尤其是那身素白的衣裳上显眼的红色。
“公子……”
没有冷下脸,也没有恼,顾砚清薄唇轻哂。
无论是肩头上被擦出一片血,还是脸上衣物上的血迹,都是简晞明晃晃在说对他阻拦的不满。
清楚这是故意报复,顾砚清也只是眼帘微动,淡声道:“叫你给简俞白回的信传出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