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细微的动作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孟屿琛猛地俯身,双臂死死箍住唐珂的肩膀,却又在碰到绷带时触电般放轻力道。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唐珂颈侧:“……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小珂、我……”
顾泾川冷着脸扯他后领:“松手,他肋骨断了三根。”
孟屿琛一惊,连忙松开青年,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仿佛完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屿琛。”唐珂轻声叫他的名字。
病房突然安静下来。
窗外传来海鸥的鸣叫。这里是距离那座岛最近的沿海国家,咸湿的海风透过半开的窗户漫进来,冲淡了消毒水的味道。
唐珂看着两个狼狈不堪的男人,有些复杂。他闭上眼睛:“……我想休息了。”
————
一个周后,雨终于落了下来。
顾景尧站在病床前,西装外套沾着潮湿的水汽。他沉默地注视着唐珂,青年靠在枕间,乌黑的发丝散在雪白的枕套上,衬得肤色几乎透明,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肤下微微起伏。
爆炸留下的擦伤已经结痂,反倒给这张过分精致的脸添了几分脆弱的生气。
顾景尧的视线滑过他微微下垂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颤动的阴影。
唐珂的唇色很淡,唇角天生带着点上翘的弧度,即使现在抿着也始终温柔又真诚。
“结案了。”他开口,声音低沉,将文件轻轻放在床头,“权呈御确认死亡。”
唐珂的目光落在那个牛皮纸袋上,没有伸手。
顾景尧在床沿坐下,动作很轻,他拿起床头的水杯,试了试温度,然后递到唐珂手里。
“结婚协议已经作废。”他说,指节不经意地擦过唐珂的手背,“戒指我让人熔了。”
窗外的雨声渐大,玻璃上爬满水痕。
唐珂忽然笑了:“你去看过熔金的炉子?”
“嗯。”顾景尧平静地承认,“1600度,很适合。”
他伸手,将唐珂散落的额发拨到耳后,指尖在碰到那道尚未痊愈的伤口时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顾泾川去处理媒体了。”他低声说,“这段时间你失踪,有不少谣言……不过放心,只要你回来,那些位置只属于你。”
唐珂望进他的眼睛。
顾景尧垂下眼帘,忽然很轻地叹了口气。他俯身,额头抵在唐珂没受伤的那侧肩膀上,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几乎像是跪在病床前。
“我真的很害怕。”他说,声音闷在消毒水味儿的布料里,“我、没办法失去你了,小珂。”
“嗯,我知道。”唐珂笑了笑,轻声道。
男人猛地扣住青年的手腕,力道很轻,却不容挣脱。指腹摩挲着那道浅淡的戒痕,像是要亲手将另一个男人留下的印记彻底抹去。
唐珂能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微微发抖,这个永远游刃有余的男人,此刻却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
"小珂……"他低唤了一声,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下一秒,他忽然倾身,吻住了唐珂的唇。
这个吻很轻,顾景尧的唇带着凉意,温柔得近乎虔诚。他一点点描摹着唐珂的唇形,舌尖试探性地轻触,唐珂没有躲,甚至微微仰起脸,任由他加深这个吻。
顾景尧的掌心贴上他的后颈,指节没入发间,动作轻柔。他的呼吸渐渐乱了,吻也越来越深,恍如释放某种压抑已久的渴望和不安。
青年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又快又重,隔着西装布料传来清晰的震动。
"……我爱你。"唇齿交缠间,顾景尧低哑地呢喃,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他的额头抵着唐珂的,呼吸灼热地拂过对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