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感到轻微的刺痛,这如同暴雨般疯狂的、永无止尽般的掌声终于将他拉回了当下,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衣服已经被汗浸湿,他望着台下如同星海般微微晃动的灯,好几秒之后,终于缓过神来。
梅梢月握着麦,笑着说:“非常感谢大家的到来,我想向你们先介绍一下今晚的朋友。”
“新雪———!”
“黑羊!黑羊!”
“尧新雪!尧新雪!”
……
“看来你们都知道是谁了哈哈,”梅梢月弯了弯眼睛,他握着麦,继续说,“他跟我有着很深的缘分,我从小就崇拜着他,仰慕着他,如果没有他,我甚至不会走上音乐之路。所以我一直、一直以来都很想和他一起唱歌,哪怕代价是高昂的。”
梅梢月扬起眉笑着,往旁边一站,举起手喊道:“有请黑羊乐队!”
台下几乎在那一瞬间就爆出了激烈的欢呼声与尖叫声,所有乐器在同一时刻发出了鸣响,在耀眼的灯光与舞台两边喷出的焰火里,黑羊乐队的成员们从幕后走了出来。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尧新雪。
失真的、浮夸的吉他声就这样再次把场上的氛围拉到了最高,鼓音重重地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尧新雪和梅梢月共同唱出第一句歌词时,观众们又一次尖叫起来。
他们的演唱几乎天衣无缝,梅梢月的声音清澈、明快,尧新雪的声音则更柔和、细腻,两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时,几乎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头皮发麻。
在后半部分的副歌里,梅梢月错落尧新雪半句,让自己的声音成为和声,这一微小的改动,让尧新雪的高音得到了毫无保留的凸显。
那略带沙哑的、仿佛极痛苦般的高音持续了整整十秒,在如同留白般极轻的呼吸声里,尧新雪拿着麦,仰起头,就这样唱尽了最后一句歌词。
整个场馆里静默了一秒,在所有人缓慢地从震撼中回过神后,立刻掀起了狂热的尖叫和掌声。
梅梢月就这样兴奋地转过头望向了尧新雪,尧新雪则转过头看向他,同样温柔地一笑。
几个乐队成员在台上和观众们互动了几分钟后,就摆着手回到了幕后,台上只剩下了尧新雪和梅梢月。
梅梢月坐在了钢琴旁,尧新雪则从工作人员的手里接过了一把小提琴。
观众们一瞬间就沸腾了,如潮的尖叫和欢呼再一次涌来。
尧新雪站在了舞台右侧的麦旁,将垂落在左侧的长发撩至脑后,然后稍稍侧了侧颈,夹住了小提琴。
他侧站着,姿态优雅,垂着眼看向台下激动的、亢奋的观众,忍不住弯唇一笑。
麦将那极轻的笑音无限扩大,于是尖叫声又一次在偌大的场馆里爆发。
“嘘。”尧新雪挑起嘴角。
全场在那一刻立刻默契地噤声了,仿佛他这个接近气音的“嘘”字有着无穷尽的魔力。
小提琴乐音流淌而出,钢琴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了。这首歌由梅梢月一人完成,在今天首次在外界面前表演。
——它是梅梢月献给尧新雪的。
在流水般的钢琴声,几经转折的曼妙的小提琴琴音里,所有人的眼前仿佛都出现了一个画面——无尽的细雪自天际飘落,整个世界都落得白茫茫一片。
钴蓝色的灯光从尧新雪的背后打来,他整个人都浸在这如梦如幻的光里,所有人看他如隔瑰丽的泡影。
梅梢月隔着一架钢琴,始终看着尧新雪,他的手指在黑白的钢琴键上不断翻飞着。
橘红色的灯光仿佛放映机,从梅梢月的身后打过,让台下的人都看不清梅梢月的表情。这束橘红色的灯光和钴蓝色的那束光最后交汇在一起,尧新雪放下了小提琴,唱出了第一句歌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