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能拖上几日?”沈原殷问道。
他的手掌伸至半空之中,雪花颤颤巍巍落在他的手掌心,很快又被手心温热的温度融化,最终化作了一滴水。
“三日是极限了。”尹颂道。
“三日,足够了。”
沈原殷说完,面无表情地收回手,泛白的指尖拢着衣领,而后慢条斯理地将袖口整理几下。
就在此时,简然进来道:“大人,不出您所料,他们提前行动了,京营已经攻破城门,往宫中而来。”
沈原殷闻言轻笑,袖口的褶皱已经平整,他抬眸看向外面,轻声道:“卯时之前,守住了。”
现在正丑时,距离卯时不算太久。
简然立刻道:“是。”
烛灯还在燃烧,沈原殷走进里殿时,和锦帝才半夜梦魇惊醒,一边急促呼吸,一边又不停吐血。
听见脚步声,和锦帝耷拉着眼皮看了一眼,才疲惫着道:“是丞相啊。”
有福正指挥着太监宫女收拾沾血的床铺。
“陛下,二皇子反了。”沈原殷语气波澜不惊,平铺直叙地道。
和锦帝的困意顿时散去,惊道:“什么?!”
殿中宫女太监迅速跪地,死死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沈原殷道:“二皇子带着京营和一些臣子,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欲行逼宫一事,现已攻入城门,锦衣卫正拼死抵抗。”
和锦帝咬紧牙,充满红血丝的眼球显得更加恐怖,他的声音嘶哑道:“朕就知道他不安好心。”
“先是下毒,再是逼宫,崔元嘉眼里可还有朕,可还有规矩!”
和锦帝的情绪太过激动,猛然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有福颤抖着去擦拭,视线定定看向帕子,不敢随意乱瞧。
“皇后呢?”和锦帝一字一顿地问道。
“跑了。”
沈原殷语气淡然,似乎并没有那么在意,而和锦帝此时正怒上心头,竟也没发现沈原殷的不对劲。
“追!”和锦帝斥道,“杀无赦!”
“臣已下令全力搜查皇后。”
和锦帝咳得剧烈,仿佛五脏六腑都要被咳出来。
有福正要上前,和锦帝却突然做了个手势,道:“除了丞相,其他人都给朕出去。”
有福闻言,不敢犹豫,撵着殿中其他人就连忙跑了出去。
沈原殷余光瞥见有福矮胖的身影,以及外面站着的竹木,放下心来。
和锦帝还躺在床上,他呼吸有些困难,喘气时都需要大口呼吸才能确保不会难受。
“丞相,玉玺在何处?”许久,和锦帝开口问道。
沈原殷不卑不亢地道:“回陛下,臣将玉玺就放在了养心殿中。”
和锦帝听此有些意外,道:“怎么没带在身边。”
“君臣之礼不能废,二殿下说的没错,臣暂掌玉玺的确不合规矩。”
“规矩……”和锦帝难以理解地笑了一声,道,“他就又有规矩了么?!”
“咳咳……”
和锦帝又咳了几声,他缓了一会儿,双目盯着半空中发神,身上的疼痛感越来越重,将他的思绪拉回。
和锦帝心里有数,他躺在床上太久,也太多次,身体如何他心里门清似的。
外面大雪纷飞,他这身体,怕是挺不到来年春日了。
和锦帝眼中发狠。
就算他时日无多,也决计不可能让崔元嘉那个混账玩意儿捞到半点好处!
“丞相,你不会背叛朕,不会背叛大萧,对么?”
沈原殷站在和锦帝旁,眼神平静,道:“自然。”
“好,”和锦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