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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出了这样一个小岔子,也完全没能掩盖谢恒逸接下来的话。
谢恒逸面上风轻云淡,说出的话却如雷贯耳:“如果我说,我的性幻想对象是你呢?”
他不停歇地补充:“之前我评价齐警官不够高风亮节,是我狭隘了,我收回这句话。怎么会不高风亮节呢?齐警官一向办事负责。”
“既然如此。虽然齐警官没把我办了,但把我掰弯了,是不是该负责?”
谢恒逸说的是问句,不过明摆着是不由分说。
话音落地,一串话终于结束。周围的空气仿佛停止流动,变得湿热,沉甸甸压下来。
齐延曲很长时间没有答话,神情令人看不透。
谢恒逸不喜欢这种僵冷的氛围,奈何今日情况特殊,他便多了几分耐心。
可多这几分耐心好像不够,他比平时更加焦躁。
明明齐延曲的答案影响不了他什么,他仍忍不住去在意。这种心脏被掐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很不妙,不好受到极点。
他无意识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控制着不发出声音,却差点把指节捏响。
忽地,他听见一声很轻的叹息,几乎以为是从自己口中出来的。
过了两秒,发现是齐延曲叹了口气。
“谢恒逸,你在表白么?”
“齐警官,我在提出我的诉求。”
“你的诉求很不合理。”
谢恒逸一点就燃,咄咄逼人得无礼:“怎么不合理?我只是希望你继续待在这。”
他提前设想过齐延曲的拒绝话术。好像没用,他无法接受听到任何拒绝的话。
齐延曲似乎洞悉了一切,冷静反问:“只是这样?”
“你难道不希望我们能名正言顺待在一起?你难道不希望把幻想变成现实?”
齐延曲不疾不徐地抛出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就像抛出一个接一个的诱饵。
“你是怎么幻想的?除了用你那张嘴乱咬人,还有什么?进入我的体内?”
他始终无波无澜,用词却比谢恒逸大胆许多。
在谢恒逸眼中看出动容后,齐延曲及时切断了对方的所有念想:“人是会得寸进尺的。”
“我可以容忍你这次的胡闹,但容忍不了你的得寸进尺。”
为避免产生其他不必要的误解,齐延曲把话讲得非常清楚:“我不喜欢男人。我不是同性恋。”
怎么可能?
谢恒逸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屋内再次静下来,他嘴边的弧度缓缓压平:“你认真的?”
这些日子以来,是他自作多情?
他凝视着齐延曲唇边残留的血迹。
那一处宛如羊脂玉渗出了朱砂颜料,自然而然,毫无裂缝,一如这个人冷静自持,而动人心魄。
他恍惚一瞬,当即把齐延曲的话忘了个干净,重新做出理解。
怎么会是他自作多情?
就算是他自作多情,难道齐延曲就完全无责?
不是同性恋又怎样?谁从一开始就是同性恋?齐延曲都能把他掰弯,他当然也能把齐延曲掰弯。
从身到心都是冰的又怎样?身体暖热了,心不就跟着热了?
谢恒逸一点不丧气,越想越觉是这么个理。
齐延曲见他沉默不语,以为是男生的自尊心受挫,便接着收场道:“这件事你我都不存在问题。不过这种事很难两清得了。”
“如果你实在在意,可以继续记恨我。”
谢恒逸点头。
这句听进去了,听进去了前半句。
这种事,的确很难两清。不仅清不了,他还要重重添上几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