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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恒逸收拾完床铺, 猛然想起浴室里还放着没来得及洗的脏裤子。

比起床单,裤子上黏腻的污渍更加不言而喻,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冲出房门,一眼看到齐延曲刚从卫生间出来。

悬着的心有点死了。

没死透。

他端量一二对方的神情,没看出异常来, 稍稍松了口气,准备再试探试探口风。

正要说话时,楼下传来响动。

大门被打开又被关上,有人进来了。

是每两个月上门一次的保姆王姐。

中年妇女拎着两大袋子新鲜菜,抬头注意到了楼上的两人。

她不认得齐延曲,就没贸然搭腔,更没用余光偷偷打量,只简单问候:“谢先生今天没去学校啊?甭管我,不打扰你们,我用不了两个小时就能好。”

谢恒逸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往齐延曲脸上望了两眼。

究竟发没发现?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应该不知道吧,进了卫生间不代表会进浴室,进了浴室不代表会翻衣篓……

但万一呢?

谢恒逸心乱如麻,想去浴室探查下情况,却见齐延曲朝他伸出了手。

那一瞬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悉数涌了上来:所以是发现了?要对他动手了?要扇他巴掌骂他不知羞耻了?

当谢恒逸再回过神时,发觉自己扶住了齐延曲的手臂。

跟他想象的大为不同。

对方脸上没有怒气,没有羞意,只有些许的诧异。

谢恒逸看了看靠在墙边的拐杖,意识到是他想岔了。

原来是要取拐杖,不是要取笑他。

谢恒逸沉默着揽过齐延曲的肩,帮助其保持平衡。

扶都扶了,他就勉为其难充当下拐杖。

由于配合十分不默契,愣是耗了平常的两倍时间。

他们下楼时,王姐已经利索打理完厨房,不一会儿又从楼上提下来脏衣篓。

晾衣架在小院里,故而她习惯在一楼洗衣服,免得没拧干的水嘀嗒流得到处都是。

衣篓里堆在最上方的是睡裙,那抹酒红色格外惹眼。

谢恒逸立马开口制止:“衣服放在卫生间就行,我自己来。”

王姐差点被他吓一跳,闻言愣了愣,连忙点头应好。虽然感到奇怪,但也没多问。

“床单我换过了,”谢恒逸继续补充,“主卧今天你不用管。”

他自以为说得隐晦、做得隐蔽,实际上就是盖了层窗户纸,一戳就破。

饶是王姐再高的职业道德素养,也不由调笑了几句:“哎呀,小年轻害臊啥嘛!是、是,毕竟是私密事,我都懂的。以后我来一定提前问问你。”

她边说边提着衣篓走向卫生间,中途听见了敲门声,她便将衣篓暂时搁放在地,往围裙上草草擦了擦手,跑去开门。

来的人是谢嵘。她见过的。

“今天是什么日子哟?约好了在家聚聚是不?”王姐扬起带有喜感的笑容。

“路过,我不干什么,就顺便来看看,你忙你的。”

谢嵘踩着高跟鞋直直走进客厅,步子迈得比穿平底鞋的王姐还快,颇为迫不及待。

不干什么?当然是假的,她怎么可能白来?

她最擅长搞些出其不意的招数。此次前来,她不仅要干点什么,还要大干一场!

一进门,谢嵘就四下张望。最先引起她注意的,是放在路中间的衣篓。

上边的睡裙,怎么看怎么眼熟。

在哪见过呢?

杂志封面?安利视频?好像是在某个购物APP上刷到过,她好像还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