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在意。
他俯身朝前,攥住齐延曲单边肩膀,掌心跟圆润肩头严丝合缝,而后逐渐攀至颈部侧方。
许是怒气超过阈值,他的手温度高得惊人。
皮肉相接触的一刹那,宛如有人往他身上倾倒了一盆凉水。
跟他设想的一样,齐延曲这个人冷到骨子里,贴上去时连皮肤都不带多余温度,除了隐隐的脉搏跳动和上佳的手感,再感受不到其他。
这让他找回几分理智,但没完全找回。
谢恒逸做出这个举动后,心里有点茫然。
他要做什么?难不成他气急败坏到想掐死齐延曲的地步了吗?
但要掐死人不该从侧面袭击,该从正面才对,那样的话他就能把对方死死按在轮椅靠背上。
再然后,他仅需使出五成力道,就能让这人窒息得喘不上气、只能微张开嘴拼命汲取氧气。
这样,他就能如愿看到齐延曲最狼狈的模样。
他下意识用指尖摩挲起那处后颈,思考着实际操作起来的可行性。
要命的部位被掌控在别人手里,略显粗糙的指腹碾过光滑敏感的皮肉,泛起丝丝痒意。
本能反应不受控制,齐延曲浑身轻颤了一下。
为了掩盖住这个反应,他冷声警告道:“别动手动脚的。”
谢恒逸思忖良久,慢吞吞松开了手。
说得像谁乐意碰似的。
……虽然确实挺好摸的。
但他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想暴力威胁?他才不是那么low的人。
把齐延曲当冷玉给手降降温?……大冬天的,他应该不至于热成这样。再说了,要想降温,空调可管用多了,他怎么没去摸空调?
谢恒逸尚未得出结论,但很显然,他的鲁莽举动已经让对方不耐烦了。
一种如冰棱的视线寸寸刮过他的皮肉,凉薄生硬,仿佛能凿开冻实了的冰。
视线如此,声音亦然如此:“谢恒逸,我记得药箱里有安眠的东西。”
“你需要休息。睡不着就吃药,在我面前发泄情绪没有任何用处。”
并非讽刺,是诚心相告。
谢恒逸自己或许毫无感觉,旁人却是一眼就能瞧出其身上的疲惫,尤其是那双倦而发亮的眸,眼眶红得有些骇人。
人体处于疲劳状态时,大脑中的神经递质多巴胺和血清素的水平会下降。
会使人易怒,不利于相处。
“另外,你的琴声会造成睡眠障碍。别再制造噪音。”
齐延曲驱使轮椅稍稍后退,避开谢恒逸远去。
这回谢恒逸没拦下齐延曲,身体僵直地愣在原地。
……
谢恒逸确实疲惫到极点,这一晚却意外的难熬。
他对自己的举动思来想去,最终草草推出结论:他刻意增加肢体接触,一定是为了引起对方的反感。
齐延曲不喜欢他碰,他偏要碰。
对方表示出嫌恶,他不就达到目的了么?
悟出这一点后,他才满意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十二个小时后。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可能。
谢恒逸再次断掉齐延曲与外界的通讯,把对方锁在客房中,不给任何自由。
以此向齐延曲证明,他没开玩笑,他昨晚说出那些话不仅仅是情绪主导。
不仅如此,他还实行了室友的最后一条建议,给客房装上了超高清监控。他不知道齐延曲能否察觉到,他也不在意齐延曲能否察觉到。
一周下来,两人的氛围形同冷战。
直到,齐鑫歌的一通电话打破了屋檐下的结冰气氛。
常规赛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