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笑了，笑声悲凉，“我们被庇护就是能被别人嫉妒的事了？娘，您是不是忘了我们巫家也曾是人神岛第一大家族！我们曾是庇护着他人的人！”

西门凌雨神色一滞，“忱儿！我们已经这样了……”

她低下头，闭了闭眼，“认了吧！”

在修为刚被废时她也曾不甘过，挣扎过，逃避过，被恨意支配过！

她曾不想接受现实，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巫家主母，天真的认为他们巫家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可太难了。

没有修为的日子太难了。

在这到处是神的神界，谁都可以来踩他们一脚。

他们就像是生活在大象堆里的三只蝼蚁，卑微、弱小、如履薄冰。

这段日子经历的一切打碎了她骨子里的骄傲，折断了她的脊梁。

她再也没了当初的心气。

“娘，你变了。”巫忱回头看着西门凌雨。

此时的西门凌雨发丝凌乱，脸色沧桑，背微微佝偻着，看人时眼神闪躲，哪里还有半点像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巫家主母。

西门凌雨低垂的指尖猛地一蜷缩。

“娘，你变得和街头摆摊的大娘一样了。”巫忱看着眼前的西门凌雨，只觉得陌生，“你变成了你曾经最看不起的人。”

他的这两句话像是一把尖锐的刀一样残忍地挑开了西门凌雨心口的伤疤。

她颤抖着唇，一瞬泣不成声。

巫忱跟着红了眼，问：“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对待巫不凡？”

“我跟他一母同胞，可你爱我怜我却对他弃之如敝履，我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曾无数次想过如果娘可以公平地对待他和巫不凡，可以对巫不凡晁尘多释放一些善意，他们巫家的结局是不是就会不同了？

西门凌雨摇着头，泪流满面，“我不知道。”

“我就是讨厌他，我就是对他喜欢不起来。”

“我看着他，我觉得他很陌生，就好像、好像他不是我的孩子一样。”

“忱儿，娘真的很难爱他。”

巫忱闭了闭眼，不愿看到西门凌雨的狼狈，“你后悔吗？”

西门凌雨哭声一滞，陷入茫然。

她后悔吗？

不，她不后悔的。

重来一次，她依旧会如此对巫不凡。

巫忱得不到回应，缓缓睁开眼，嘴里泛起一阵苦涩。

“你们在闹什么？还不进来？”巫荣阳站在房门口，冷眼看着站在院子里的二人。

巫忱看向巫荣阳。

曾经意气风发的巫家家主如今也泯然众人矣。

他声微涩，“爹，你后悔吗？”

巫荣阳沉默片刻后，道：“做了就是做了，后悔无用。”

巫忱苦笑。

是，事已至此，后悔无用。

他晃晃荡荡地跌坐在台阶上，仰头灌了一口酒，“数日前，诡神王尊和人神王尊大战，人神王尊大败，据说是受了极重的伤，你们猜诡神王尊是为谁报仇？”

他将头抵在柱子上，“一手好牌打的稀烂，说的就是我们了吧。”

如果他们能对巫不凡和晁尘好一些，如果他们没有因看不起巫不凡和晁尘，如果他们当初拒绝了晁思尘……

太多如果了，可偏偏就算是在这神界，也没有如果。

一切都是报应，都是对他们所作所为的报应！

巫荣阳身影晃了晃。

半晌，他低下头关上门。

砰的一声响，漫开的是令人窒息的绝望。

西门凌雨站在院子里，浑身发冷。

她问：“忱儿，他会来报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