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隋银,我很想你。(2 / 3)

只用那干涩的嗓子,轻声问,“……严祁呢?”

护士眼疾手快地稳住他即将回血的手,“在你隔壁呢,他伤口比较深,还没有醒。”

隋银执意起身,护士就帮他掌着吊瓶。

推开门,严祁侧躺在病床上,眼睛和肩胛都裹着纱布。

眼前倏地出现一个蓝色夹板挡住视线,隋银迟疑地眨了两下眼,才偏头。

好心挡住他视线不让看的护士无奈且疑惑地建议道:“你应该晕血和伤口挺严重的,还是不要看最好。”

这一点,隋银知道。

但此时,他只是轻轻将那挡板抚开,“没事。”

护士就不再劝了,

洁白的纱布浸染着血液,颜色很深很有冲击性。

生理性的反应难以避免,隋银眼前又开始出现大片黑影。

身形摇晃了两下,他最终在严祁床边坐下。

护士小姐阻拦不成,又见这俩像是连体婴儿似的,便去申请给他俩换成双人病房了。

“咔哒。”

门轻轻关上,隋银对着严祁的后背,执著地凝视着那明明让他害怕的染血纱布。

他晕血和伤口特别严重,以前更是一见就吐。

现在,却只觉得疼。

明明该疼的也是他。

严祁不管不顾挡下那一刀,隋银不明白。

明明当时他被关在满是虫子和老鼠的空教室时,自己在外面高高在上的旁观。

现在,对方却帮他这个无情无义又恶劣的少爷生生挨下这一刀。

为什么呢?

寂静的房间内,泪珠无声落在洁白床单,消失不见。

*

严祁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像是过往二十几年匆忙的走马灯,混乱的、黑暗的。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或许是要死了。

凌驾在半空中,他看着五岁的自己被摁着头压进淤泥满布的泥塘,看着七岁的自己和野狗争抢食物,看着十四岁的自己凶狠得像一匹未被驯化的野兽……

最后,他看见隋银。

鲜活的、明亮的,漆黑一片中唯一的色彩。

活着是最重要的。

五岁窒息濒死的小严祁只明白了这一件事。

所有欲望中,生存才是第一位的。

严祁一直信奉这一点,为了生存他不择手段。

但冲上去的那一瞬间太快太短,他没空思索那锋锐的刀会刺中哪里。

会是心脏吗?会死吗?

不知道。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隋银。

活着比任何事都重要。

隋银比任何人都重要。

包括他自己。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快要死掉的一瞬间,半空中飘着的严祁心里没有太多不甘。

只有浅淡的一点惋惜。

还没听少爷说过一句喜欢呢。

严祁静静地看完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生,然后不受控地飘回身体里。

不知道再睁眼见到的是地狱还是鬼差。

隋银,我很想你。

……

严祁的眼睛和肩胛处的伤口都很深,光是缝针就折腾了好几次,一直昏迷不醒。

隋银后腰的伤口让他只能趴着睡,医院通知家属可以探视那天,他就只能以这个姿势见人。

杨女士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争着嚷着要和郁父离婚,病房内除了还昏迷的严祁,剩下的三个男人都有点儿招架不住。

滚烫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滴在手背上,隋银以这个极其别扭的姿势艰难地伸手给她擦眼泪,“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