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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依然没有半点起色。

“最开始那支药一定有哪里是特别的,加西娅,拜托你再认真回忆一下。”梅维斯恳求道。

一切希望仿佛都寄托在加西娅的记忆上。加西娅抿了抿唇,皱着眉来回踱步:“这些药材的来源你很清楚,很多是你亲自采来卖给我的,也有收别人的药材和我自己采的,我不会根据来源做单独的区分,会把它们一起晒干磨粉。浮木鱼鳞是低价收购希薇特和酒馆处理鱼剩下的,晨露是我亲自采集的。”

“这些材料,收集的时间、地点都不一致,但我配置药材都是从同一个容器中取的材料,按理说如果有效,应该全都有效,不会有什么分别才对。何况申姜从这些材料中也闻不到那种叫‘生命’的味道。但是问题不出在材料上,还能出自哪里呢?”

她踟蹰片刻,忍不住问:“梅维斯,你的夜莺生的病真的太罕见了,能治疗它的药物也真的太奇怪了。我真的想不通,这只夜莺到底哪里特别?你告诉我,也许我能联想起一些有关的经历,弄明白到底是什么才能治疗它。”

梅维斯垂下深黑的眼眸,抚了抚又陷入昏睡的夜莺,沉默了几息,才下定决心似的,低声说:“她的来历,确实有些奇特。”

“你们应当知道,一开始,我并不是申姜的居民,我是十年前来到这里的。”

梅维斯是个纯正的人类,只有百年的寿命。十年前她来到这里时,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今年她二十六,在混血居民们看来不过是短暂的一段时间,她却已经完全变了样。

十六岁的梅维斯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加西娅还记得,戴着现在这顶红色的旧风帽,凌乱的黑发垂在胸前,身上、脸上都脏兮兮的,遍布着细小的伤口,那是翻越群山时被荆棘和藤蔓划伤的痕迹。一双漆黑的眼眸抬眼看人,显示出极强的警惕和攻击性。

那时候她肩膀上就停着这只夜莺。梅维斯已经十六岁了,刚好算是成年。她生有高贵的黑发黑眼,白皙的漂亮面孔和高挑匀称的身材,在马背上射箭的英姿虽然不被老古董般的大人们欣赏,却凭借那生机勃勃的攻击性成为无数少男心许的对象。

但梅维斯从不在意这些,甚至厌恶这样的时刻。那些白日里衣冠楚楚的人们在这个夜晚露出的兽性,浑身沾染的草叶花汁混合着香水的气味,都给她带来一种逃不脱的窒息感。

拒绝掉子爵家那个小少爷带有桃色意味的暗示,她拍马离开了弥漫着酒气和香味的庄园,到附近的森林里透口气。

那是六月的十五日,澄圆的月亮掩映在树影和云雾之间,在森林里遗漏下微弱的清光,宛如一线一线抓不住的沙子,照在她身上,一片如云过影的冷光,侧脸投下模糊的阴影。

她随意地坐在马背上前行,哒哒、哒哒。树影婆娑,夜枭的叫声间或从树林深处传来。

在那样黯淡的光线里,转过一棵水杉,她见着一张满是血污也遮不住美丽的脸。

它的突然衰弱和十年长青都显得十分反常。

阴云遮住了太阳,天色微微暗了下来。火炉上的一壶茉莉花茶沸腾起来,加西娅拎下来,一人倒了一杯,烟气袅袅上升,遮住了梅维斯的神情。

“我出生在大陆南部的一个小城,那里曾经隶属于一个叫做‘伊顿’的王国。索菲亚——就是你们所见到的这只夜莺,是我在城外的森林里捡到的。那时候,她还不是一只夜莺。”

不是夜莺,是什么?

这荒谬的说辞,加西娅和申姜却都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十年前,安达斯城。

梅维斯出身于一个良好的中产家庭,母亲是政府的一个书记官,舅舅在当地子爵家里做家庭教师,教导子爵家的小少爷弹钢琴。她从小就显示出了惊人的射箭天赋,在每年的狩猎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