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瞥见人群后有个手拄铃杖的巫医。
檀乌察觉到杨惜的视线,冲他咧嘴一笑。
第94章 诏狱哥哥,痛不痛?
被羽林卫带往养心殿的路上,杨惜忽然想起,其实《燕武本纪》中也有提及过这桩巫蛊案,不过,书中巫蛊案的主角并非萧成亭,而是他的二弟萧明期。
工部官员依例在萧明期的皇子府监工移植花木时,意外在府内的树下掘出了一只钉满银针的巫蛊偶人,当时睿宗恰也久病在榻,听闻此事后,勃然震怒,命人鸩杀了萧明期。
如今看来,这巫蛊案极有可能是臣子因仇隙而蓄意栽赃陷害皇子的冤案。
原主虽荒淫无道,但不曾与臣子结怨。自己出手接管了丰乐乡一事,牵扯到的朝臣甚多,引起的蝴蝶效应就是,本来落在二皇子身上的巫蛊案,如今落在了自己身上。
有飞雪飘落在杨惜鼻尖,消融成水后,寒意沁入肤髓,杨惜不自觉打了个寒噤,拢紧了自己身上的大氅。
……
养心殿内,沉香气混着一股浓重的苦涩药味,熏得人头脑发闷。
杨惜跪在冰凉的青金石地面上,望见御座上的睿宗面色青白,眼窝深陷,咳嗽时气若游丝,全然不似杨惜往日见他时的那副精明英武的模样。
江宁将那只桐偶呈至睿宗手边后,睿宗便一直沉默不语,只有眼珠在无神地轻转。
杨惜恭谨地跪叩了几番,朗声道:“此事蹊跷,父皇疼爱儿臣,儿臣亦衷心敬爱父皇,为人子,为人臣,怎会行此等天诛之事?”
“倒是江大人,因丰乐乡一案与儿臣素有嫌隙,此事是否是有心人蓄意栽赃,犹未可知,请父皇明鉴,儿臣从未——”
“启禀陛下!”杨惜话音未落,江宁便突然扑跪在地,“方才臣带领羽林卫搜查东宫时,还在太子书房的暗格中,寻得了此物!”
江宁将一只锦盒高高举起,其内贴着一张染血的黄符,还盛着几缕缠结的青丝。
一直拄着铃杖,安静地站在睿宗身旁的檀乌倏地哑声道:“巫蛊魇镇之术若是要对施术人的血亲施行,除了蛊偶,施术人再以自己的断发佐以符咒,会更有效用。”
杨惜听了这话,心知这妖巫和江宁是铁了心要栽赃自己了,他重重叩首及地,回道:“父皇,不知儿臣有何缘由如此行事?”
檀乌捋着自己雪白的长须,笑得阴森,“若是原来的太子殿下,自然没有缘由如此行事了……”
这时,有风自轩窗吹入,一旁烛台上的烛焰陡然蹿高三寸,檀乌面上神情倏变,用手指着杨惜厉声喊道:
“但你,并非原先的太子殿下,而是一介无名妖祟!”
满座俱惊,杨惜听了檀乌这话也很是诧异,心想这妖巫难道和之前的国师孔仪宣一样,是有真才实学的术士,故而一眼就看出自己并不是原主。
他还没缓过神,便听见檀乌用力拄了拄铃杖,接着道:“太子殿下被妖祟上身,妖气缠魄,需以火焚之,原先的太子殿下方能回来!”
铃声入耳,睿宗一双浑浊的、蒙着灰翳的眼突然暴睁,“朕看见了……东南方……朕看见了……满天的妖气!”
睿宗顿了顿,枯瘦的手指直指杨惜,“是你……”
“将他拖下去,”睿宗的两眼忽然变得空洞,明显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心神,“交由…江宁…全权处置…”
“太子萧成亭,大逆不道,以巫蛊压胜之术咒诅陛下!”江宁高举手中的桐偶,声音因兴奋而显得格外尖利,“即刻押往诏狱,听候陛下发落。”
杨惜被羽林卫架出殿门时,最后望见的是江宁隐没入门后黑暗的半张脸,他眼中淬满了怨毒的恨意,看得杨惜有些心惊-
诏狱里的时光实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