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着纪明冉的表情。
如果纪明冉展现出一丝对贺琨的占有,那么他将收手,但是这位老同学并没有什么反应。
陈深放心了,故作轻松道:“学长魅力依旧无人可敌,看来我追求贺少爷得费好些功夫了。”
纪明冉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中的文件。
抬眼时,暮色正漫过这座钢筋丛林,将座座大厦染成暖金色调,天际线那头掠过两只飞鸟,一前一后,相伴相持,他不耐烦地移开视线:“贺琨不是你能取乐的对象。”
陈深将表情收敛,正经起来,最终有了传闻中叱咤商场的新贵模样:“你怎知我不是认真的?”
陈深步步试探,纪明冉不想表现出异常,最终只是将手中的文件紧了紧,在纸张背后留下浅浅的指甲印痕。
主动低头打破僵持的人还是陈深,他对于人情世故向来拿捏得妥当:“不说这个了,你这几年势头很猛,女爵那边想把你再次叫回去。”
纪明冉亡于27岁,重生于16岁。
一切尚未开始,他凭借着出色的能力和记忆优势大展身手,帮助母亲重振菲伦泽家族,而他自己也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上一世他回国时是孤独自由的个体,而这一次他身后站着罗德庄园的势力。
女爵本不愿意放纪明冉归国,单纯从利益的角度考量。
纪明冉却有着必须归国的理由,他以打开国内市场为诺,与母亲互利互惠,以做交换。
谈不上什么亲情,只是因为她看中了更大的利益,所以纪明冉的归国资讯在那年越炒越烈,回归得强势逼人。
如今,纪明冉依旧会与罗德山庄偶尔联系,自然也知道母亲最近生意上遇见位强有力的竞争对手,但是与他无关:“哦,母亲定能逢凶化吉。”
陈深明白这不过是句漂亮的场面话罢了,没什么好说的,他依靠女爵的资助离开孤儿院,学习深造,重归故土行至今天,很多东西纪明冉可以不做,但是他必须为菲伦泽家族做。
——
晚饭定在一个比较安静私密的会所,纪明冉果然在。
今天中午未出面的吴叔也在,除去几位面生的政客,在座中吴叔资历最老,纪明冉身份最贵。
贺琨不喜饭局,进了门和长辈打了招呼便往角落里坐,毕竟这局的主角并不是他,而他自己的目的也不在于交际,安静做个陪衬就好。
但吴叔一见他便亲热,贺琨和吴云旗同龄,两个打小就黏在一块玩泥巴踩池塘,大了些就去逃课泡吧,再大些那自然是玩得更开,形影不离。
所以换句话而言,贺琨就是吴叔看着长大的孩子,算得上半个多的儿子,他带着长辈的慈爱:“哎来来来,坐到吴叔这边,还是小贺出息,云旗那傻小子还没开窍呢。”
贺琨这人招长辈疼爱,吴叔开了口,换个座位也不算什么事,他步伐一转:“云旗也有云旗的优秀,到时候您可别眨眼。”
吴叔哈哈一笑,看向众人:“瞧这孩子,哄我开心呢。”
桌上众人就此拉开话题,聊得如火如荼,贺琨专心吃饭,这家店饭菜味道不知为何意外地合他胃口,贺琨对陈深的讨厌淡了点,不过只是一点点。
饭局很快便开始推杯换盏,贺琨借口最近身体不适,饮酒怕搅了大家的兴致。众人摸不清底细,掂量着也不敢多劝。
贺琨背靠大树,乐得清闲,几轮酒过后众人已经开始有些醉意,话变得多起来,内容也愈发出格,空气里浮沉着醺然气息。
唯有纪明冉依旧端坐,相貌过于惊艳,微醺后如同眉梢眼角染上柔情,恰似高山之雪莲,淡淡的,清浅的笑。
“贺二少叫起来未免太过生疏,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唤你一声阿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