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冯夫人知道,母亲不会不管她的。只是没想到,一连五六日在此处,除了送东西进来的侍女,再未见到其他人。
银盘和祁泠同吃同住,两人用了午膳,银盘倒在榻上揉了揉肚子,“娘子,我觉得我胖了些。”反观祁泠,用的也不少,可还是脸上没什么肉。
银盘躺着忽而诶呀一声坐起身,忙蹲着去找她带来的两人衣物。忽而哭丧着脸,“娘子,我月事来了,忘记带月事带了。”
“你同她们要。”祁泠顺嘴说着,说完她自己愣住了。
银盘马虎不记事,她自己也迷糊着忘了。从前月事不准,后来慢慢也正常起来,每月都比银盘早个十天。
脑中嗡鸣不止,祁泠几乎不敢细想,起身推开门,同侍女道:“我要见他!”她神情激动,侍女不敢劝阻,亦得吩咐只要内里娘子寻,就去传话,只能去寻人。
窗棂大开,山风携着凉意吹进,薄暮山间微金,是昏暗屋内透进来的唯一光亮。
门被轻轻推开,脚步声停在屏风侧,祁泠抬头,眼帘中是他略有些憔悴的面庞。她开口,声音有些哑,“我是不是……有孕了。你关我在这里,是因此么?”
“……是。”他答得算是干脆。
祁泠却垂头,泪似雨落,寻常不止。
“阿泠,叔母同我说了,我们绝不是兄妹。你的生辰在六月……”他向内里走着。
“只是生辰,又能说明什么!?”她看他过来,抗拒、厌恶,顺手从旁边拿起什么,扔过去。
是一盏茶,方才侍女奉进来,放在她手边的。
磕到他额间,瓷制的杯盏砸落于地,茶水迸溅,瓷片四落。
祁泠从未如何恨他,此刻恨他也恨自己,她无法接受孩子,一个孩子生来会受多少轻视,她不想要。
目光落于地上,遍地破碎的瓷片,她毫不犹豫弯身去捡起瓷片,向下抵在手腕上,重重划去。
“阿泠!”祁清宴扑过去,手掌按住她的腕间,锐利的瓷片划破掌心皮肉,滚热的血滴落在她手心,沿着腕蜿蜒而下。
他忍着痛,一点点掰开她的手,拿走锐利的瓷片,“阿泠,求你不要求死。只是误会,只是误会。”
祁泠不相信,一直摇着头。
“若查不清,求你留下孩子……这会是我唯一的孩子,以后,我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祁清宴攥紧瓷片,疼让他无比清醒。
第70章 第七十章【VIP】
收走了屋内所有锐利物件,连簪子都没留下。
室内燃着安神的香,祁泠很快睡熟,躺在榻间。祁清宴派人唤了朴老来,为祁泠诊脉,开药,他一直守着。
朴正卿觑了祁清宴几眼,稀奇又有些可怜他,脑袋破了,右脸的痕迹明显就是祁家小娘子的手掌么。
他悄悄叨咕几句害人呐,谈情说爱真的害人,当初从容的人去哪了。
祁清宴置若罔闻,在朴正卿给他包扎掌心伤口时,忽而魔怔地问一句,“滴血认亲……能认出兄妹吗?”
朴正卿被噎住了,他从未研究过这件事,只道回去翻翻医术。
祁清宴回祁家时正是夜半,方踏进书房,沉弦捧着信送过来,直到郎君近日对书信着急,每封都要亲自看。
祁清宴拆开,是从南边传来的书信。依着冯夫人给的线索,有了方向不必漫无目的地寻。
王家早已破落,祁泠生母不在。
宋家搬离淮陵,又往南边搬,落脚金城,一处不大的城池。如今是那一片的富商,家主宋岑,只一夫人,素日鲜少见人。
但派去的人从宋府下人口中打探到,宋岑唤妻子,絮娘。
祁清宴在书房门口展信,看罢之后决亲自去一趟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