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泠对着何岫言谢。
祁泠今日穿着冯夫人给她选的孔雀蓝窄袖襦裙,腰系鹅黄襟带,发髻间只有鹅黄的绒花发钗。既然去做何家的媳妇,要的婆母欢心,上门拜访,少不得要按照何家的风格素上一些。
祁*清宴掀起帘子,马车又静停在街角,他望过去,专注寻找娘子的窄袖,人群太过密集,他紧紧盯着,过一阵才看到。
两人的袖口并不相接,只短暂交叠几瞬便擦着分开。
两人恢复原来一步远的距离。
他才放下帘子。
何家住在淮河桥附近,晚间灯火通明,很是热闹,这时到底是早了些。
路过一家首饰铺,上面挂着珍华楼的牌子,何岫问:“可要进去瞧瞧?这里是建业数一数二的铺子,许多夫人娘子喜欢到此处看看。”
祁泠应了,内里掌柜迎出,约莫有四旬岁数,顾不上抚他尚且没留长的短须,笑容满面道:“娘子可有想要的,小店不光有钗环,还有些古件、书画。”
二楼木制的楼梯旁,有位年轻的夫人百般无聊地打量着手上钗子,听到下面传来的声音,斜望下去,顿时吃了一惊:“祁泠?”
祁泠抬头,见杜仙露挽着妇人发髻,身子被深衣裹住,唇微微张,见到她很是吃惊模样。
珠帘之内,银盘和杜仙露的丫鬟都守在外面,祁泠与杜仙露在内小聚。
久未相见。
祁泠望着她,似乎觉得她比从前更加圆润些,本来眼距便宽,如今眼睛又更圆起来,像池塘中的锦鲤,周身珠润光泽。
杜仙露笑了笑,“?”
祁泠摇摇头,她知杜仙露在卢家受不到委屈,只是庶子女糟心些。
想,唔一声,“那边生了个女儿,若是儿子我也不在意,我
“我觉得那些情情爱爱是最无用的东西了,我不像你那般好看,总能让人喜欢,也不机灵,我只想过得好些。可我在杜家只占嫡女的身份,父亲母亲都不看重我,盘算着来日将我嫁给权贵之家,换些好处来,只有姑母真心对我好。”
碍,只要我在卢家,表哥和姑母都会好好对我,比在原先家中舒服多了,嫁去任何一家都比不上卢家。
“看你看来,
祁泠道:“不,你所言亦对。”
杜仙露被祁泠承认,一时还有些不敢置信,看着祁泠模样,还有从前听说的事,知道她过得不算好。
她道:“从前算我不对,总是针对你,不过没办法嘛,谁让表哥那时喜欢你呢。但是我们可扯平了,你的身世后来我知道了,也没往外说。”
再往前一段时日,祁泠不会懂杜仙露,如今也明白几分,杜仙露不是真喜欢嫡亲表哥,只是卢家是对她来说最好的归宿,才与她抢。
而她想要的却是太过无用,竟回想起当初头一回到琅玕院去。
她说,要夫君对她一心无二。
祁清宴笑,说她难觅良婿。
果然难觅,祁泠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当时是有点傻的。如今只要过得安稳就好。
杜仙露问:“下面是你未婚夫?”
祁泠随之望去,何岫不知看中了哪一只,手心躺着一物,正低头望去与掌柜言说。她道:“还不是。”
杜仙露道:“我是普通妇人,今日却想与你言说,来日要小心。”
祁泠笑,同她说好。
她走下楼,见何岫拿着小镊子,正自己动手,将原本的簪钿花瓣改了改,原本直愣愣的花瓣,他改过之后,每瓣花各有其形,奇形怪状。
仔细看去,似风拂过的形状。
掌柜在一旁称赞,明明变化甚小,但这簪钿忽而有了神,在旁学下这个法子,要将簪钿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