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只有最内里的性格和思维方式保存了下来。
后来十王司挑选人手,十王觉得他这个“没有过往”的人适合做判官,就把他拎出来培养了。
因为没有记忆,他还阳用的外貌就是默认白板,像那个捏脸界面的初始设置,人山人海的,掉进人堆里找不出来。
“……十王说得没错,你确实适合做判官。”
这种抓捕犯人,决断生死的事,正常人做多了,都会产生很大的心理压力,需要时间来调整和恢复。
白板人就很好使了,只要他不了解工作以外的事,就可以一直工作。
哇,黑心资本家啊。
神楽溯看向判官的眼神瞬间带上了同情。
其实一直在分析对方微表情的判官:?
为什么他分析出一个三分难过两分愤怒五分同情的扇形图?
“你还好吗?”他问,“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对你进行心理评估。”
“……谢谢,我不需要,咱短生种没有魔阴身。”神楽溯语塞地咽下一口饭。
“哦。”
判官觉得奇怪,但还是应了。
仙舟很大,两个人的偶遇往往要间隔很长很长的时间,他们本也以为,这段微末的缘分就这么到头了。
但有的时候,命运就是喜欢跟人开玩笑。
在征讨丰饶孽物前,丰饶令使倏忽先率着大军攻进来了。
这场战争规模浩大,罗浮应对不及,甚至损坏了一半的洞天,才终于将倏忽“击杀”。
即便已经见过许多血肉横飞的可怖场面,这场战役还是在神楽溯心中留下了疤。
因为白珩死了,腾骁将军死了,他亲手养大的、已经成家立业的几个孩子之一,也死了。
死亡就像一条宽广的河,将两岸的人远远隔开,就连相互遥望都做不到。
结束后的这天,他为死去的家人燃起火堆,投入一叠叠白色的纸钱。
这是他家乡的习俗,到现在,整个罗浮可能也只有他记得了。
纸钱还是他自己剪的。
“你还好吗?”
这时,判官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很抱歉现在打扰你,但仙舟规定,公共场合不能放明火。”
“……都是废墟了,放就放吧。”
神楽溯用树枝拨着纸钱,重叠的铜板接触到微风,开始更猛烈地燃烧,忽又盛着热空气飞起,在更高处化为黑色的焦炭,缓缓飘落。
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叫人看不清。
“在我的家乡,人们相信人拥有灵魂,相信轮回转生,生命不朽……他们试图美化和淡化死亡,假装那个终点并不存在,直到死亡降临在他们面前……
“可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会去烧纸,去祭祀……其实谁都清楚这只是个寄托,但……这是寄托。”
美好的神话并不存在,直到星球毁灭,过去的家园化为宇宙中渺小的尘埃,他们也没有等到神的救赎。前来拯救他们的,是另一个从“人”开始的文明。
但今天,神楽溯还是会烧纸。
他在给谁烧纸呢?白珩?将军?还是他死去的养子?
或许是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千千万万人。
“这一带由我巡逻。”判官说,“如果见到堕入魔阴的人,一定要告诉我。”
“嗯。”神楽溯发出一声沉闷的鼻音。
判官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一步三回头:“烧完之后,记得将火扑灭……还有那些飞起来的纸,注意别让它们落到易燃物上了。”
“嗯……”
“重建已经在日程上,神策府周围保存还算完好,我记得那里有给谋士预留的休息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