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碎成了几片,惊得乔棠凝滞思绪活动起来。
她当真怀孕了。
阵阵恐慌过后,适才下决定的果决又浮上心头,她不能要这个孩子!
她猝
地望向程英,可还未等她开口,程英已从她泛白面色中读出了她的意思,残忍地退步道,“娘娘好生歇息,臣得回禀陛下去了。”
她转身即走,乔棠心间翻出一阵绝望,唇瓣一抖,叫柳彰也出去,“关门,关得紧紧的!”
柳彰疾步去了。
眼见乔棠无助地咬唇,王嬷嬷心疼地过来抱住她,摸着她的脑袋安抚,“姑娘别怕,也莫心急,我们静下来好好思量这事,好好思量。”
这厢程英一出大门,大门便被紧跟而来的柳彰关住了,柳彰背靠门板,半步不动。
门外,程英伏地一跪,据实以告,“恭喜陛下,贵妃娘娘有喜了!”
其余太医暗暗松气,也相继恭贺,可等好一会儿,都不见裴承珏有反应,抬眸觑过去。
但见裴承珏眉峰皱得紧紧的,低垂视线落在程英身上,“先前你说姐姐若有孕,恐会对身子不利,眼下呢?”
程英不敢隐瞒,“现在惠贵妃身子大好,可以孕育胎儿。”
这话落地,裴承珏紧皱眉峰猛地松开,心中充斥着的澎湃欢喜叫他颤动唇角,声线含着紧张期待,“惠贵妃如何说?”
程英低着头,自额角流淌下来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冷汗,“惠贵妃未说什么。”
裴承珏满腔翻涌的欢喜凝结,沉沉地堵在胸前,连带嗓子也堵得难受。
“那她可有什么反应?”
程英不再回话,不回话就表示惠贵妃不欢喜,其他太医战战兢兢,生恐裴承珏发怒。
可随即裴承珏竟挥袖让他们离开了,他们不敢耽误,匆匆退下。
程英走远了,才敢回头望,只见裴承珏还立在那里,直直地望着房门。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雨小了,起了风,吹得裴承珏双眸发酸发胀,他不敢相信似地,迟钝地,意识到乔棠不高兴他们有了孩子。
是了,乔棠不爱自己。
可是,乔棠纵然不爱自己,那孩子呢?乔棠一贯性子纯善,对旁人都温柔三分,待自己孩子也会很好的。
他的眸中重新迸发出希望,提步上了台阶,伸手去敲门,柳彰在门后听了片刻,迟疑地抬步离开了。
乔棠已由王嬷嬷带着回了房间歇息,王嬷嬷守在床边,看着她慢慢镇定下来,轻言细语地哄道,“姑娘先别想此事了,睡一觉吧。”
门外传来柳彰的声音,“表姐,有人在敲门。”
“不要让他进来!”乔棠急道。
王嬷嬷见状,又叫柳彰去堵门,柳彰去了,乔棠又是绝望又是烦躁,那个果决念头再次浮上心头。
“嬷嬷,我不会要这个孩子。”
言罢,她翻身背对着王嬷嬷,像是拒绝王嬷嬷的所有劝慰。
王嬷嬷眸色透出不忍,此事哪里是她家姑娘能决定的?
可惜乔棠看不见,她满腔难受,整个人如被裴承珏浸在深水中,她奋力地想挣扎出一条路,哪怕这条路是条死路,她也要试一试。
可怜的是,裴承珏不知她心中所想,见敲门不开,也不愿走开,直直地立在门前。
隔壁一众侍从惶然等着。
及至天幕黑下来了,雨珠又落,风更急了,侍从撑伞过来,惊惧地看着裴承珏坐在台阶上,孤身守在门边。
裴承珏慢慢抬起一双赤红眸子,侍从心惊地又退下了,留他一人在风雨中。
王嬷嬷从柳彰口中得知他还未走,心头震动,她活了这么大岁数,从未见过这样为情舍命的人,何况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