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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留下微不可见的碎金印迹。

青年手中攥着两枝纯白的百合花,是方才经过撒花的人群时顺手取的。

他唤出魔铸的长弓,以花为箭裹挟着疾风将其射出, 祈望指引未归的亡魂眠于故土。

“全城百姓都想见到的小英雄,怎么倒一个人躲在这里?”

一道温和的嗓音自后方轻轻响起。

惊觉自己完全没有注意到另一个人的到来,阿弥沙猛地转过身,却在看清来者面容后愣怔当场,眼瞳缩紧,诧愕道:“是你!”

“嗯,是我。”

银发男人的衣着打扮不似初次见面时那般精致华贵,褪下了垂坠着无数条水晶链足以亮瞎人眼的银袍,取而代之的是风琴堡居民惯穿的纯色无袖亚麻长衫,仅在腰部有系带收束修饰。

他既没有束发,也没有佩戴象征贵族身份的额冠,倒是入乡随俗地在颈间戴了条珍珠贝壳项链,柔顺的银白长发恣意披散着,随风而至的似乎还有隐隐的幽香。

那张脸依旧完美得无可挑剔,比雕塑更精美典雅,肤色白得极不真切,找不出丝毫瑕疵,含情的紫眸在日光映照下半眯着,瞳仁直勾勾地注视着自己,浑身上下莫名散发着一种早已被采撷过的成熟气息。

阿弥沙杵在原地呆愣半晌,一动不动直至对方神情关切地走近,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你……你怎么来这里了?”

风琴堡几乎处在罗塞瑞尔的最南端了,再往南就只有蒙特岛有人族居住活动。

从北方的辛戈来到这里,路途遥远不说,还极有可能遭遇各种凶险不测,细皮嫩肉的贵族最好还是乖乖待在安全的城堡里。

况且这人白净得一点也不像能在马背上作战的样子,估计在辛戈王室中也是属于娇生惯养毫无野望的菟丝花那类,现在竟敢跑到龙祸频发的南方,真是胆大妄为。

“我想见你,”银发男人双臂搭在护栏上,远眺着波光粼粼的海面,回首朝他笑道:“所以就来了。”

“哦。”阿弥沙木然挪开视线,没敢多看几眼那个笑容,“得了,我可没那么好骗,分明是你自己到处游玩,碰巧在这里遇到我。”

“嗯。”银发男人一手托腮,歪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神沉醉,宛如在欣赏什么难得的美景,“你可以把这当作是费尽心思的‘碰巧’。”

冷静点,年轻的御法者在心里告诫自己。他是个男人,你也是个男人。这太荒谬了,难道要像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贵族一样追求所谓的精神恋爱?有这时间自己不如多屠几头龙,起码那是真的跟信仰挂钩。

这会不会是导师对他的考验?阿弥沙复而狐疑地打量起面前的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席琳大主教找个男人来考验自己,但若是连美色这关都过不了,那成为屠龙者的决心似乎也没多坚定。

毕竟,以往也不是没有龙族化形成人诱杀星语者的先例。还是要小心谨慎,不能被这张脸给轻易迷惑了。

“对了,你叫……”“你刚才是在缅怀什么人?”

不巧同时出声,正准备打听人名字的御法者又把话咽回肚里,望着别处回应道:“我导师的两个学徒。”

“在狮心城牺牲的那两人?”

“对,狮心城沦陷时他们本有机会逃脱的,但为了掩护居民撤离被黑龙的爪牙抓住,不愿屈服最后被龙焰烧死。”阿弥沙回想起导师展示给自己看的那些画面,声音都愈发沉闷起来。

赫兰安静地听着,又问:“风琴堡是他们的故乡么?”

御法者点点头,“早些年黑沙龙族先是袭击了蒙特岛,接着又进攻距离最近的风琴堡,但因为有席琳大主教坐镇于此所以没能成功。他们也是在那时离开了弗罗伊斯,跟在导师身边修习、屠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