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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就是错的!”他侧过头避开愈靠愈近的灰雾,“她驯驭海妖,令它们为自己迷惑出海的人族,这害死了多少人?”

“应该像金龙主君那样,真正地与人为善,阿瓦隆的人民才会深深爱戴着他,”想到地牢中的奉光使者,赫兰垂下眼眸,语气平缓些许:“哪怕过了一千年,也不放弃为他复仇。”

安卡莎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轻笑出声,“加迪安?别忘了,他的能力是赐福。”

“同样拥有这种令人心向往之的能力的,还有卡拉提——了解过他与石心族人的故事就会知道,当初若不是教廷强制干预,恐怕他都无法安然长成。人族从来不是什么善类,凭什么我们一定要以良善的方式去获取他们的信奉呢?”

“如果你偏要诉诸暴力与阴谋,”他摇摇头,“那就别怪他们想要屠龙。”

“……你为什么不看看我的过去呢?”灰龙轻声引诱着,微凉的雾气在他额间点了点,“来吧,阿弥沙无法向你坦诚,我却不同。”

赫兰眨了下眼,面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

第42章 烟尘新曲(中) 他最害怕在梦中见到的……

雾气淡去了些许, 但仍然萦绕在四周,笼罩着眼前这片荒凉沉寂的沼泽地,日光难以穿透雾障, 只能零散地落下碎片般的光影。

视野之内没有活物, 有的是枝干扭曲的怪异树木、铺成一片暗绿地毯的水草和苔藓, 以及少数漂浮于水面的不明物体。

偶尔传来不甚清晰的蛙鸣和昆虫振翅声,短暂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他被带入灰龙的视角,随着对方一路跌跌撞撞地在这片灰蒙蒙的沼泽中奔逃, 直至眼前骤然闪过一道白光, 安卡莎的动作停滞下来。

轻微的水声随着圈圈波纹向外漾开。

以周遭的环境为参照, 此时的灰龙似乎和自己差不多大,还未长成巨龙。赫兰默默地想,所以才会轻易受惊奔逃。

视野之内, 安卡莎抬起左前爪, 掌心前端的位置被什么东西划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血水绵缓地往外淌着,滴入黑沉沉的沼泽中,与其融为一体。

刚刚有什么在反光。灰龙低下头谨慎地四处搜寻, 找到了那被水草纠缠住的东西。令她受伤的罪魁祸首。

像是受到某种指引那般,她化成人形, 用手摘除去上面湿黏黏的水草。

那原来是一块碎片,属于某面镜子的一部分。

安卡莎将碎片举高了些,借着微弱的天光, 从镜中看见了自己的容颜。

赫兰轻微蹙起眉。仿佛有意提防,那碎片中的人脸竟也被雾气所晕染,看不清具体的五官。

为什么从不展露真面目?他不免觉得蹊跷。

很快赫兰便无暇思索了,转而诧愕于被安卡莎握在手中的那块碎片——它在发生变化, 镜中倒映的物象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个银白的身影,静静倚坐在弯月形的白石上,无数条丝线飘浮环绕于其身侧,正缓缓被编织进巨幅的画卷中,那画卷如起伏的海浪般绵延千里不绝,一眼望不到尽头。

仔细一看,许多色泽各异的发光物体散落在那人脚边,丝线的另一端正是连接着它们。赫兰眯了眯眼,觉得那不像线球或纺锤,倒像是某种晶体。

“知道灰色沼泽的传说吗?”安卡莎的声音有些空蒙,仿若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嗯。”

此前流浪的生涯中他曾听说过,西境北部的不祥之地,里面散落着远古的建筑遗址和附魔器物,埋藏着早已被凡俗遗忘的秘密。

那毕竟处于地火王庭的疆域之内,敢于前往者少之又少,是真是假都无从辨别。起码在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