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11 / 39)

被龙族分食,最后还在哭唤父亲母亲——”

安纳瑞停顿一下,嗓音愈加滞涩低沉,眼睛也睁大了,像是在质问与控诉,“然后你突然想开了,要为他孕育子嗣。”

塞缪尔依然维持住了平静,仅有眼皮几不可见地颤动片刻。

对于痛苦,他们向来彼此揭示彼此提醒,同病相怜不适用于他和安纳瑞,路还很长,好似只有不断剖析对方的苦楚,将自己的痛苦分担出去,他们才能凝聚起力量继续走下去。

现在也是如此。

“我当然没有忘记,”缄默良久,他扯出一个傀儡般空洞的笑,“带头分食我孩子的那头残翅黑龙,叫阿索格。”

安纳瑞一怔。

在他怔忡的空隙,银发龙仆低下头,默念着咒语,骨节分明的手拂过他断开的小指、血淋淋的腹部,在疗愈术的作用下,那点他用来麻痹自己的疼痛都消失殆尽。

阿索格,黑沙王庭驻守东南部风琴堡的大将,在约莫一年前,被千面神教的“银刀”凯瑞尔领着刺客团收割了性命。

——恰好是塞缪尔受孕成功大权在握之时。

原来是这样……安纳瑞释然地握住那只冷得像月光的手。

旧时千山国度亚斯兰与毗邻的梅洛梅兹摩擦不断战端频起,圣殿与千面神教同样互不对付已久,没想到他们针锋相对经年,最后自己竟会因塞缪尔没有偏离原路而如释重负。

等他腹中这个怪物降世,塞缪尔的孩子也差不多该破壳而出了。他们的孩子是血亲。

塞缪尔默然抽回自己的手,在火发龙仆目不转睛的注视下起身离开。

安纳瑞凝视着那个黑裳白发的身影,呼吸缓缓放轻,心绪回归平静。

不得不面对的夜晚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透过窗口可以瞥见那轮银月,此刻它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他的眸中。

今夜一如往常,龙仆被粗鲁地压倒在床上,他仰起脑袋热切舔舐那宽大掌心中渗出的滚烫血液,身体则被同样的炙热填满,翻搅得热浪汹涌。

阿戈雷德完全遵从原始的欲望,动作大开大合蛮横不已,仿佛毫不在意龙仆腹中正在孕育的子嗣。

安纳瑞被撞得脑袋歪向一边,眼神涣散地望向窗外。

在那遥相对应的月塔之上,一个朦胧的身影倚靠在窗边的阴影中。溢出眼眶的生理性泪水令他看不真切,他松开抱住膝盖呈现自己的双手,胡乱揩去满溢的眼泪,目光执着地追随着那抹银白色。

最后他颤颤然笑了出来,回搂住几乎将自己钉死在床上的主君,扭曲的快意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阿戈雷德,你以为天上月真的能轻易被你拽入淤泥,以为龙仆是为了替你孕育子嗣损耗精血才会迅速白头。

殊不知,他消耗生命铸成一把锋芒无双的银刀,为的是收割你心腹的性命。

暗红鳞尾抽搐着绞紧粗壮的黑尾,用力到极致后缓缓松软下来,阿戈雷德没有顾及龙仆的意思,而是将他的腿掰得更开。

直至火发龙仆无意识地颤栗着,近乎昏厥,嗓子也嘶哑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黑龙主君这才完成最后一步然后退出。

翻看这具汗湿的躯体,大手抚过被不算显眼的新生鳞片覆盖的腹部,稍稍按压,冷淡地观察着意识模糊的龙仆在本能驱使下推拒他的手臂并护住小腹的反应。

不需要这些腹鳞来提示,隔着一层皮肉他已经能感受到与子嗣的联结。强大的龙裔还未成形,就知道如何控制这具肉身容器来保护自己了。

它与它的哥哥或姐姐一样,都是由北方七国王室的融血者所生,比纯血龙裔还要尊贵,因为它们不会被削弱,而有可能比先祖还要强大。

手上按压的动作无意间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