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不安如野草般疯长,她越来越难以分辨许炳棋究竟知晓了多少真相,因此许炳棋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悬在她头顶的利刃。
“你搬离许家,只是因为嫉妒江若。”
话语说出口时,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柱蔓延而上,她隐约意识到自己亲手搞砸了原本或许还有转圜余地的局面。
为了逃脱指责,她把一切过错又重新推到了许炳棋身上。
顾晓昼低下了头,她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走不出的怪圈,每次都只能通过指责许炳棋来逃避不安,可在眼睁睁看着自己与许炳棋的距离越来越远后她又很不甘心。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哦,这样啊。”许炳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而是把被顾晓昼扯远的话题重新引了回来:“那我被污蔑抄袭作曲,也是因为嫉妒江若吗?”
“那又怎样,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件事早就翻篇了!”
她不喜欢许炳棋这样慢条斯理又咄咄逼人的态度,无论怎样那个热搜并没有对许炳棋造成任何影响,她不明白许炳棋为什么这么执着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如果没有翻篇呢?”
许炳棋像是问顾晓昼,又像是喃喃自语:“如果无法自证,我需要忍受多久的折磨呢?”
前世的她甚至不能像六子那样剖开肚子证明自己到底吃了几碗粉,因为她她连自证的方向都无从找寻,只能在潮水般汹涌的辱骂中日日煎熬。
到最后她甚至只能带着口罩出门,因为一旦被人认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便会如利箭般迎面射来,直刺她本就千疮百孔的内心。
顾晓昼罕见地沉默了。
她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在这之前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如果许炳棋没有自证,会忍受很久的责骂吗?
即使顾晓昼不愿意面对这个问题,也不得不承认答案是肯定的。
在热搜发酵以后,即使自己后悔也无法拦住悠悠众人口,若想停止这场闹剧,就必须承认是有人监控了许炳棋,在她没有来得及发表作曲以前就找人提前布局了。
自己是绝对无法承认这一切的。
甚至到现在她也时常庆幸,当时许炳棋澄清时只是放出了自己没有抄袭的证据,而未引导其他人猜测幕后之人是谁。
“你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许炳棋眼神中满是不屑,讥讽一笑:“顾晓昼,我真的很佩服你。在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你竟然还能堂而皇之地指责我没有给你准备过杯子。”
“别人都是铁打的意志,你是铁打的脸皮。”
许炳棋说完后,轻轻扯动嘴角,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嗤笑。
顾晓昼有些慌乱,她终于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与许炳棋针锋相对,可她也不敢再像上次那样直接拉住许炳棋的衣袖。
“我可以解释的。”顾晓昼慌忙道:“我只是担心你嫉妒江若,于是才出此下策,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担心江若?”许炳棋摇摇头:“你不是担心我嫉妒江若,你是总把江若当成自己的挡箭牌吧。”
“如果你真的担心江若,至少不会在我面前提起她疯狂给她拉仇恨。还是说其实你笃定我为人宽容不会计较这些,不过这样就与你指责我嫉妒成性互相矛盾吧?”
许炳微微敛眉,轻声问道:“话说江若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吗?她知道她的好姐姐打着为她好的旗号打压别人吗?”
“绝对没有,小若心思单纯,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顾晓昼忍不住向前一步:“别告诉她这些事情。”
许炳棋挑了挑眉,看来江若对此并不知情。
那许清词呢?她知道这些事情吗?
许炳棋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