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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地找他,最后,她犹豫地望向一处长廊。

这廊道极长,沿着廊道是一排转鹭灯,随着灯旋转之时,一面是繁花似锦,另一面是鱼水交欢。

错乱斑驳的光影混着这些鲜妍诡谲的色彩,肆意地涂抹、扭曲着云笙身后的影子。

走到了尽头,有一扇紧闭的门。

她试探性地走过去,敲了敲门:“小师弟?”

门扉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竟就这般开了。

云笙毫无防备地走了进去。

近乎就是在她踏进房门的下一刻,“砰”得一声,她身后的房门蓦地合拢。

云笙的身子跟着抖了一下,她才发现,这间房内的悬梁处都悬挂着月霞纱,色泽似幻,质地轻薄,无风却会轻盈地晃动。

房内并无灯,只有散落的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晕。

暖融融的烛光融化在月霞纱上,室内的熏炉散发出袅袅青烟,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模糊起来,弥漫出出一种旖-旎的甜香。

云笙穿过层层叠叠的月霞纱,发现在帷幕的中心,盛放着一张鼓。

鼓面薄如蝉翼,温润亮泽,绘着一朵盛开的莲花。

这应该是供花楼里的伶人练习鼓上舞的。

月霞纱的帷幕后,似乎有一道人影。

夜风轻轻拂过,率先映入云笙眼帘的,是鲜红的衣摆。

每每踩下一步,衣摆的弧度就会往上一点,露出一截系着铃铛的脚踝。

少年的脚踝格外苍白,白得触目惊心。

他踝骨处的线条瘦削凌厉,似高崖处的峭壁一般,利落地折下。

云笙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脚踝的主人,是沈竹漪。

第69章 第69章

令她震惊的是,沈竹漪披着伶人跳舞的水袖长服,色泽鲜红艳丽,长长的红袖垂在冰冷的地璧上。

他戴着面纱,面纱上垂坠着一排的红珠子,摇摇晃晃的,遮掩住了他的面庞,只露昳丽平静的眉眼。

哪怕是这般阿世媚俗的扮相,披在他的身骨上,却并曲意逢迎的风尘,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冶艳。

可是云笙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根本不敢沉迷在男色中。

她瞥了一眼紧闭的门,颤巍巍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竹漪缓步走过来,清脆的铃声不绝于耳。

他的声音如房内的迷幻的雾气一般,隐忍、朦胧,听不出一丝情绪:“鼓上舞,我亦会。”

“师姐不是很喜欢看么?”

他身上的红纱和周围的月霞纱缠绕在一起,如梦似幻。

越是漂亮,就越锋利,越有毒。

像是脚不沾地的红衣艳丽男鬼一般,铃声勾魂索命。

云笙吓得直哆嗦,声音也颤得不像话:“我我我不喜欢。”

不看了,这辈子都再也不想看了!

沈竹漪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方才看得目不转睛,神魂颠倒的,不是师姐么?”

云笙的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是!我只是捧场的!”

沈竹漪幽幽道:“还是说,师姐只是喜欢看鼓上的人?”

云笙一怔。

不等云笙回话,沈竹漪自顾自道:“师姐方才说他长得好看,肤白胜雪……”

他垂下眼睫,手轻轻拂过鼓面的莲花,淡淡道:“不若将他的皮扒下来,制成人皮鼓,送给师姐玩,可好?”

这幅平静到癫狂的模样,吓得云笙开始流汗。

她连忙道:“我才不要他的皮,我不喜欢。”

沈竹漪似乎满意了,看过来,歪过头,纤长柔软的睫毛拂下来:“他有我好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