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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漪在发觉这抹异样时,便选择去用冷水沐浴。

沐浴之后,稍稍好了些。

他端坐于案几前,执笔开始抄写剑法。

少年眉目如画,沾着水珠的面庞清隽干净,如谪仙般无欲无求,不染半点红尘之气,只是细看过去,便会发现桌案下的阴翳内,那衣摆撑起的轮廓,像是阴暗蛰伏的兽一般,隐藏着着狰狞可怖的欲-望。

云笙就在此时回了住处,刚推门便闻见了竹子的清香。

沈竹漪披着湿漉漉的发,正端坐于案前,执笔描摹,握着笔的那只手皮肉匀称,指骨修长,煞是好看。

云笙感到很奇怪。

近日来,他沐浴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虽是喜洁,但也不至于清晨傍晚,以至于有时候深夜,都要起来清洗吧。

云笙走近了,才看见他是在书折子上画着一招一式的剑法。

书折子上的小人和他一样扎着高马尾,提着剑,点、撩、劈、刺,身形和动作都绘制得格外清晰。

一旁做了格外详细的注解:灵力不足要剑随身走,上撩时作弓步,以灵力汇聚下盘。回剑横掠时,以灵力注入臂膀……

他的字冷峻隽秀,密密麻麻的一行行。

他擅剑,这本像是三字经一般的剑法,自然是给她的。

云笙鼻子一酸。

方才她还在想着,若是沈竹漪和王庭翻脸,自己要如何逃脱……

她呼吸一紧,心里无比酸涩和羞愧,痛恨自己真是个胆小鬼。

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事实便是,他帮了她良多,她也受益良多。

她得帮他,力所能及地帮他。

云笙脑子一热,取来干燥的锦帕,垂眼道:“师弟,我给你擦头发吧。”

沈竹漪握笔的手似乎顿了片刻,而后安静地看向她,道:“不必,你离我远些。”

云笙迫切地想做些什么,自然没有听出他话语间的异样。

“那怎么行,不擦干会生病的。”

说着,她便走了过去。

少女的裙摆扫过他曳地的衣摆,他的衣摆跟随着她的脚步动了一下,牵扯到了腿间。

沈竹漪滚动了一下喉结,将喉间的轻吟压下去。

他再度将衣摆撩至身前,只是衣摆被他的手抓着,多出几缕凌乱的褶皱。

云笙用锦帕包裹住他的发尾,从发尾一点一点耐心地向上擦拭。

他的头发很顺滑也很干净,混着竹叶的清香,特别好闻。

不可避免地,云笙的手也会触碰到他的发丝。

像是触碰到了冰冷的露水,清清凉凉的。

他的发根有些硬,也有点扎手,但是额发处细碎的头发却格外柔软服帖,触碰的时候会轻轻缠绕在指尖。

云笙回忆起,自己年幼时,慕容知韫也曾给她擦过头发,还给她抚摩过头皮,那时的她枕在她的膝上,轻轻闭着眼,就这样陷入梦乡。

这是她最幸福的时刻。

云笙回忆着,也找到相同的穴位,轻轻用指尖按压起来。

在她柔软的指尖摩挲过他的头皮时,沈竹漪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一种酥麻却又清晰的痒自尾椎泛起,他眼睫颤抖,手背上薄薄的皮肉紧绷起来,突显出分明的青筋,笔落下的墨点喷薄而出,濡湿也渗透了纸张。

云笙尚不自知,还要动作,却蓦地被他抓住了手。

和他冰冷的发丝不同,他握住她的手格外滚烫。

她错愕看下去,却发现他脖颈和耳根都是通红的,额间出了很多汗。

他的面色绯红,潋滟的桃花眼蒙着一层雾气,像是被春雨洗濯过,惊心动魄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