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闻言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好。
乔长生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开口问陆临渊:“若是从兖州回来呢?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陆临渊顿了一下,挑眉:“去出家?”
乔长生:“……”
“我其实不知道。”
陆临渊低笑了一声。
“乔长生,那对我太遥远了。”
乔长生忽然觉得陆临渊此人身上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萧索之意。
明明是坐在他面前说着话,却总像是看着很辽远的地方一样。
略过这个话题,陆临渊掖了掖自己的衣袍,淡淡:“我若现在说钦佩日月山庄少公子君子品行,那不过是表面客套话而已。”
“你想要游历江湖,魏危想要挑战中原的高手,各有目的,三人相安无事地走完这段旅途便很好。”
乔长生皱眉:“难道魏姑娘没有儒宗遇到足够比较的对手吗?”
陆临渊瞧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乔长生,我是儒宗第一。”
乔长生:“……你当我没有问。”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了下来,车轮在碎石路上碾出细碎的动静,让四周显得愈发寂静。
魏危挑起虚掩着的竹帘,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她看了一眼陆临渊:“起来打架了。”
陆临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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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江湖,难免遇见打家劫舍。
但是刚刚出青城半天就遇见,未免有些倒霉。
此处是通往陈郡的必经之路,山道狭窄,马车外头传来一阵阵呼喝声,前面窄路上横放着几个粗糙的路障,上头还沾着雪后融化的泥浆。
几个看起来就穷凶极恶的大汉拿着武器,咬着几棵草,呸的一声吐掉。
“小娘子驾车?倒是新鲜!”
魏危嗅到了空气中飘浮的血气,蹙眉。
乔长生头一回直面这样的事情,不由紧紧攥着手中匕首,低声在里头问:“这些人要什么?”
“留钱上血,或者,留你们的狗命。”
为首的头子眯起眼睛,刀尖指了一下魏危,说了一句荤话。
四周又响起一阵哄笑声。
魏危看都懒得看他。
满道的软柿子,挑了一个最硬的石头啃。
四周大约十个人嬉笑着持刀接近,大约是看一个女子驾车,就算是软脚虾都生出几分得意勇气来。
七八把钢刀同时劈来。就在下一瞬,一道白影从马车内腾跃而出,一剑骤然切落离得最近那人的脖子,穿喉而过溅落的血液喷洒在空中。
兔起鹘落,不过一道残影,头目的长刀被一剑劈出,只留下那人颓然软了膝盖,瞳孔骤缩,头颅落在地上,后面的人甚至没看清剑势。
魏危挽着缰绳,漠然地看着眼前刀光剑影,目光只在陆临渊拔出黑铁剑时微动。
盗匪毕竟太多,有两个本就是围堵在马车后面的漏网之鱼。
“莫慌!并肩子上!”
陆临渊在前面被七八个人围住,脱不开手,他们两个趁机接近马车,以为能看见一个柔弱公子与惊慌失措的女子,却没想到马车上那位女子握住霜雪刀鞘,甚至刀都未曾出鞘,狠狠的砸在右边试图攀上来的人胸口。
刀尖崩开左边砍过来的兵器,听见清脆铁器碰撞的一声,下一秒是血肉撕裂的声音。
锋利的刀锋骤然贴近,乔长生眼前溅开血迹,长剑贯穿土匪的心脏。
干脆利落的借刀杀人,魏危一脚踹开两具互相死在对方剑刃之下的尸体。
乔长生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手中的匕首慢慢松开:“……”
片刻之后,地上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