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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平,国库空虚,修缮祭台一事,驳回驳回。”

“吏部……新科进士任免……”

朱笔划过一行行名字,笔势却在奏折末尾,骤然一顿。

——宋晋同。

是兄长!

刹那间,鼻腔一酸,眼前瞬间腾起一片水雾。

宋迎眨了眨眼,勉强将酸涩压下,看清了后面六个字:

自请辞官还乡。

兄长高中进士后,竟然……辞官还乡了?!

算了算日子,正好是自己入宫前后。

攥着笔杆的手在抖,所以,兄长十年寒窗,一朝金榜题名,却为了她……放弃了前程?

手抑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思乡情切又被勾起,裹杂着愧意,瞬间冲垮了心防。

她做了数次深呼吸,才咽下哽咽。

喉头哽得生疼。

不能急,宋迎,你不能急。

她逼着自己,将思绪重新落回朝政上。

宋迎抬手抹去眼角湿痕,面无表情地翻开了下一本奏折。

再落笔时,腕下字迹依旧清隽锋利。

她将批阅好的奏折分门别类,码放整齐,才扬声唤来宫人转呈。

日升,月落。

长灯一夜未熄。

一日。

两日。

三日。

……

……

永昭帝真成了甩手掌柜。

一摞摞被她批阅完的奏折,送去万春殿;

又有一摞摞被他阅过之后的奏折,送至偏殿。

本本奏折上,只有龙飞凤舞的的朱批——

准。

日复一日,两人之间,仿佛只剩下了纸张往来。

宋迎却并不觉得狗皇帝讨厌她。

恰恰相反,她越来越笃定,狗皇帝喜欢她。

若非如此,何必让润德公公拐弯抹角地,告知她那些陈年旧事?

若非如此,又何必这样避而不见,他到底在怕着什么?

狗皇帝一定是喜欢她。

喜欢她,所以才不见她。

想通了这一点,宋迎不急了。

她倒要看看,狗皇帝接下来要唱哪出。

只是偶尔想起,离了她,他怕是又要夜夜受折磨了吧。

……活该。

宋迎把方才情绪收了收。

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她不做。

他想做孤君,她便安安分分做能臣。

他要公事公办,她就比他更铁面无私。

这是情感博弈。

谁主

动,谁低头,谁认输。

她不能输,

她要赢。

宋迎搁下笔,起身走到窗边,活动一下筋骨。

窗外,又飘起了细雪,檐角覆了层新霜。

万春殿主殿与东偏殿,不过数步之遥。

永昭帝立在内殿后侧的窗格内,便可穿越风雪,望见东偏殿的长案。

他已经这样,看了她许多天。

不必刻意去听,她翻动奏纸的声音;

不必用力嗅闻,她身上墨香混杂着的清甜;

甚至那盏亮至中宵的烛火,只一眼,便可灼痛他的眼睛。

过去能让他瞬间平息的感知,如今却成了无时无刻的煎熬。

既贪恋又窒息。

他摊开御案上的奏折,是她清秀峭然的字迹。

从批注的口吻到处置的决断,无一不带着他亲手教导出的影子。

不愧是他的人,聪慧能干。

可疏离的时间越长,这点骄傲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