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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亲手浇灌的花,

棋子,没有资格自己离开棋盘。

花,更没有权利选择为谁而开。

她的一切,都该由他来赏赐!

暴戾的念头驱使着他,指骨颤抖着,缓缓张开——

就要扣上她削瘦的肩胛!

突然,永昭帝顿住了。

她算准了!

她一定是算准了!

这又是她设下的局!

一定是的!

她就是算准了……算准了他的舍不得!

指骨又慢慢收紧,握成了拳。

手背青筋暴起,蜿蜒向上。

最终,五指却一松,无力垂回身侧。

下一刻,永昭帝竟低低地笑了起来。

初时是压在喉间的闷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在空旷里回荡,显得森然癫狂。

“收回摄政之权?”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好啊!朕允了!”

骇人笑声中,宋迎伏在地上,心脏被攥得生疼,疼得直冒冷汗。

得到答复,她闭上了双眼,“……臣,叩谢陛下。”

行礼,躬身后退。

她转身出了金銮殿,每一步都走得沉稳如常。

永昭帝定定看着那道决绝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

眼中瞳孔剧烈地一缩,缩成一道竖线。

金芒一闪,挣扎瞬息后,又被汹涌而上的幽暗吞没。

金光乍现,黑暗绞杀;

又是幽暗翻涌,又被金光刺穿。

如此反复,如此往复。

快到最后,双色已分不清彼此,在眼底搅弄一片。

腥热猛地逆行上涌,永昭帝猛地侧头,吐出一口鲜血。

他扶着身侧栏杆,剧烈地喘息着,几乎要支撑不住摇晃身形。

眼底金芒缓缓褪去,又沉为一片黑暗。

*

宋迎出了金銮殿早就在心里骂开了。

去他丫的摄政王!爱谁当谁当去!

她不稀罕!

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日日加班熬夜批奏折,头发都要秃了!

穿着这身破衣服不好看也就算了!

又沉又重,头顶上那几斤重的破珠冠就压得人颈椎病都要犯了!

还不如干基层呢!

当基层多好!工资照拿,责任老板扛!

就该摆自己的烂!摸自己的鱼!

当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都他丫的没好下场!

宋迎一路骂骂咧咧冲回偏殿,一头扎进被子里。

凭什么啊。

吃力不讨好,脏活累活全是她干的,最后还要被怀疑,被羞辱,受这天大的委屈。

鼻头一酸,眼眶骤热。

脸被埋进被子里,一开始,只是小声的抽噎。

最后,宋迎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哭到后面,又变回了无声的抽噎。

发泄完,宋迎从被

子里抬起脸来。

哭得整个人乱七八糟的。

她从床上爬起来,抹了抹泪痕。

扯弄着把这身晦气的亲王朝服脱了下来。

然后,从箱底翻出了那件粉绿。

还是当个小宫女好。

天塌下来,总有润德公公替她顶着。

她吸吸鼻子,用冷水净了把脸。

宋迎打算去看看润德公公。

听太医说,他身子好得差不多了。正好,她这个摄政王也不用当了,她继续跟在润德公公后面混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