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在山间小道上。
他的心惊胆战,冯芷凌并未在意,反倒微微笑着解释:“谨炎哥哥放心,我自然做事是万分小心的。只是现下想来,可惜错过那机会而已。”
“近日我大约还会在姨母身边一阵。”冯芷凌思索道,“哪怕离庄回宫,也没那么快便回冯府去。趁还在宫里的机会,或许还能继续打听看看。”
嵇燃不语。
他来,只是想靠她近一会。重提白天那事不过借口罢了。
嵇燃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略微向前,她便警惕难安。像猫似的,听见动静便想逃去丛林深处。
他得找个借口,才能让她心安理得地接受他靠上来。
“偶然得到的线索,哪有那么容易探听真相?只怕在宫中耽搁,也是枉然。”嵇燃换了话头。
“宫中之事,交由我去琢磨便可。”他轻声说,“你不是还有当铺与镖局的生意要兼顾么?等开春气候暖些,可随行回谟城,一路上会舒服许多。沿途说不准还可游览些名山大川。”
冯芷凌疑惑地抬眼,不大明白这话头怎么就绕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确实有意四处游玩,但也得确认嵇燃无恙,才有这闲情逸致。况且,这想法她还未同嵇燃讲起过,没想到嵇燃反而是先提出来。
“我不急着走。”冯芷凌道,“姨母久居宫中,你如今又在上京,那我还回去谟城做什么?”
生意早交代崔掌柜协理,镖队往返也没那么迅速。她便是再在上京待个半年,料想家里也不会有什么大事要担心。
嵇燃:“……逐风年纪大了,要是今年可以带它出去逛逛,它还能再多背你两年。”
冯芷凌好气又好笑:“一匹马儿能活约三十年。逐风才十几岁,正矫健着!怎么说得好像它是一匹老马似的。”
她看出点什么,问:“谨炎哥哥,对于我留在上京一事,你是否太担忧了些?”
嵇燃沉默半晌,答:“上京风波诡谲,实难安心。”
冯芷凌一心想替他查出背后有敌意的黑手,他也一心想找出有人暗中跟踪冯芷凌的目的。
那人为阻他的护卫传信,甚至不惜出手暴露,连杀他军中埋伏的三个暗哨。
若不是冯芷凌万分小心,选了闹市中的酒栈居住,行事又极谨慎。后续究竟情况如何,还真不好说。
冯芷凌却不知他想的是这一层。
见他脸色沉重,忍不住劝:“芷凌不过一介过路人,还不至于被人如此针对。真正值得担心安全的,唯谨炎哥哥你自己。”
嵇燃却哑声问:“若只是过路人,又为何要如此上心?”
…
亭榭近水,轻声碎语落在泊面上,连一丝波澜也惊动不起。
冯芷凌微垂下头:“谨炎哥哥的事,我上心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你心善。”嵇燃的声音很轻,“为旁人一夕宿命,也肯豁出自己的姻缘来赌。但昔日救命之恩,谨炎从没指望叫人来还,何况你母亲送了逐风予我,于谨炎半途生涯而言,已是莫大助力。”
冯芷凌仓促道:“谨炎哥哥为何忽然提起这些?”
“你肯来上京找我,我是极感激欢喜的。”他没答她的问题,自顾自讲下去,“但皇家之事,寻常人实在难以把控。若你因要救我宿命反倒自己出事,谨炎便是万死也不能原谅自己。”
“那神秘人究竟是谁,不必在乎了。”他最后道,“只希望你近来能安心陪着贵妃娘娘。至于日后出宫,想去哪尽管去。若不介意告诉我你在哪,就随时写信给我告知一声,也方便我拨几个兵卫轮流护你上路。”
“我毕竟是你名义上的夫君,这一切都是该做的。”嵇燃转身离开亭台,不给她开口反驳的机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