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抱着什么东西。
是妈妈!
沈衔玉灰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挣扎着想站起来。
“衔玉……”妈妈的声音很轻很轻,带着虚弱的气音。
她摸索着走进来,蹲下身,想把怀里小心包好的东西递给他。“快……快来……妈妈偷偷给你做的……”
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就在她俯身,想把那包还散发着可可甜香的东西塞进他手里的瞬间——
她的身体猛地一晃,脚下似乎被磕绊了一下。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
沈衔玉眼睁睁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瞬间被惊恐取代,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重重地向后倒去。
“砰!!!”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胆俱裂的响声。
她的后脑,狠狠地、精准地撞在了禁闭室冰冷坚硬的石阶棱角上。
沈衔玉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期待和微光瞬间凝固,然后一寸寸碎裂。
他看到母亲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神采,瞳孔茫然地对着黑暗的屋顶。
那包小心包裹的、刚做好的、还带着母亲体温的巧克力,从她无力松开的手中滚落出来,掉在冰冷的地面上,沾满了灰尘。
妈妈……?
沈衔玉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巨大的、冰冷的恐惧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攥紧了他的心脏。
“呃啊——!!!”
一声凄厉、崩溃的嘶吼猛地从沈衔玉的胸腔里炸开。
“妈…妈……!”破碎的、似乎沾着血沫的字眼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
眼前的景象彻底扭曲、崩塌。
冰冷的墙壁变成了禁闭室染血的石阶,空气中灰尘和铁锈的味道变成了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不…不要……”沈衔玉的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他猛地蜷缩下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痛苦的呜咽和呛咳。
“沈衔玉!沈衔玉!醒醒!看着我!那不是真的!”
岑晚蹲在沈衔玉面前,用尽全身力气去掰他死死掐住自己手臂的手。
“放手!沈衔玉!放手!是我!是岑晚!你看看我!”
岑晚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几乎是嘶吼着,双手用力捧住沈衔玉被冷汗汗湿的脸,强迫他抬起头,对上自己的眼睛。
“看着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妈妈,只有我!岑晚!”
沈衔玉涣散痛苦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视线艰难地、一点点地聚焦在岑晚的脸上。
少年漂亮的眼眸里此刻被水雾浸润,却像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焰。
“呼……嗬……”沈衔玉的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却似乎被那目光牵引着,死死地抓住了眼前这张脸。
“对、看着我!别想那些!”岑晚空出一只手,紧紧握住沈衔玉那只冰冷颤抖的手,用自己温暖的掌心用力包裹住。
“没事了!都过去了!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呼吸!跟着我呼吸!”
他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先做了一个深深的、缓慢的吸气,胸膛明显地起伏。
“吸气——对,慢慢地,……别怕!我在!我就在这里!”
沈衔玉混乱的视线牢牢锁在岑晚写满焦急的脸上,
看着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感受着手背上传来那坚定而温暖的包裹感,仿佛在无边血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
他残存的求生本能被唤醒,艰难地、无比缓慢地,模仿着岑晚的动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进入肺腑,带着少年身上干净的气息,冲淡了一丝那萦绕不散的血腥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