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昀谦在何处?”
“在柴房里关着,属下这便带殿下去。”松山立即为他领路。
沈朔和谢辛楼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去到柴房。
丁秀十分好奇地跟在二人身后,以为他们得了线索要提审,不想柴门打开后,沈朔却径直抽了谢辛楼腰间的配刀,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对准麻昀谦。
“殿下!”此举吓坏了丁秀和守卫,他们下意识上前,迎头却见谢辛楼稳稳当当立在门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麻昀谦被关了好几日,期间不给进食只给水喝,如今瘦了好一大圈,跪在地上险些认不出他。
看到沈朔提着刀进来后,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挺直的脖颈不曾退缩半寸。
“殿下寻到赈灾粮车了,如何,还符合殿下心意吗?”他沙哑的嗓音好似枯木,一字一句都透露着死亡的讯息。
沈朔将刀刃架在了他脖子上,冷声道:“为何如此?这对你没有好处。”
“坏处相比之更坏处,就算好处了。”麻昀谦呵呵笑道:“殿下远离朝政久了,朝中之腐烂殿下难以想象,我算不得什么好东西,能死在殿下手里,也好过被那帮老狐狸折磨。”
说罢,他主动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柴房十分密闭,只有门口透进来的阳光。
沈朔看着跪在黑暗中、满身污垢的他,手中长刀挥起下落。
“殿下!使不得!”丁秀惊呼一声,双眼充血,情绪激动之余虚弱地栽倒在地。
谢辛楼静静望向远处。
明媚的眼光下不时有蝗虫四处飞舞,面瘦肌黄的百姓躺在石板上,积怨一如篝火,随时可引入深林烧毁群山。
沈朔的脸上沾染了血污,他站在谢辛楼的背后,像囚笼中的野兽目光炯炯盯着外界的天地:“太守已死的消息,不许任何人透露出去。”
“是。”
柴房的看守皆是麻昀谦的得力手下,沈朔为避开御林军的视线特意安排他们在此,名为看守,实则也是被一并看押。
在接收到命令后,谢辛楼的目光骤然变得冷冽,看守们瞬间感受到危机转身就跑,没等跑出去三步,就被黑影利落拧断了脖子。
影卫们配合着将尸体都处理干净,通往柴房的门被锁起,懵了的丁秀被提着领子带回大堂。
此时,远在厢房内的盛宣收到系统提示,立即将沈朔杀太守的消息用信鹰传回京城。
“总算走到这一步了。”做完这些,盛宣呼出一口气道。
“沈朔杀朝廷命官是不争的事实,沈阙可以不等饥荒解决就治他的罪。”系统道:“但沈朔定然不会束手就擒,要让他立于败局,又不能撇开谢辛楼,这其中的走向变化,只能靠宿主从中斡旋了。”
盛宣面含深意,微微一笑。 。
五万石粮食分给整个岭南,消耗比众人预计得快得多。
加上蝗虫吃掉了大部分的植被,雨季落下的水将天地淹成一片汪洋,山体滑坡毁了不少房屋,尸体被冲刷到河道,疫病也随之流行。
情况不仅没有好转,相反还愈加艰难。
“朝廷定下的期限还有不到半月,届时刺史一来,看到这幅情形,殿下怕是罪责不轻。”丁秀打着算盘,手边堆积了一沓岭南各地灾情汇报,他反复计算了粮食的存余,结果总是令人失望。
“这点倒是不必过于担忧,本王被治罪是迟早的事。”沈朔仰头靠在椅背上,任由谢辛楼给自己按着太阳穴:“还是着眼于如何解决眼前困境。”
在岭南生活的两个多月,沈朔肉眼可见消瘦了一圈,五官轮廓变得更加锋利,不做表情时更显得不怒自威。
麻昀谦被砍头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丁秀不想自己也挨上一刀,平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