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看这些端出来的血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里面生孩子呢。
“人怎么样了?”织月凑热闹,在自己脖子上抹了一把,“还能喘气吗?”
路过的下人奇怪地看她一眼,对这种和蔺家风格格格不入的人敬而远之,连忙端着铜盆离开,连停留都不敢。
谁知道又是何方奇人,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织月对自己说的话无人理睬这事颇为遗憾,上次来蔺家,好歹也是上宾礼遇,果然没了重要筹码,她这种街头老鼠混上来的人,一打眼就让人想逃了。
当初屠留在客栈看到她的时候,怎么就不这样呢?
冲着这点,还是稍微看一眼蔺红叶吧。人真死了,阿留最后托付给她的任务可就不算完成了。
织月绕开人群,遇到前方的医师阻拦,只是晃晃脑袋,露出自己身后的跟班。
蔺溪派来的,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姓甚名谁,但应该在这里能说得上话。
果不其然,堵门的一看她身后跟着的弟子,都毕恭毕敬道一句“清师姐”,就退开了。
“你叫清啊?”织月扭头问,回答她的只有沉默。
世家中的这种下属弟子角色,是没有自己的本姓的,因此双字名更常见,孤零零一个单字,就显得很可怜。
不过眼前这个抿唇不屑一顾的清,看起来更像是在可怜织月。
哎呀,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装呢。
织月不管了,大踏步迈进这特制的屋子,刚一进门,就和悠悠醒转的蔺红叶打了个照面。
“早?”织月试探着打了个招呼。
看起来人也没什么事,方才的血水都是换洗的他衣服上沾染的血池赤水,伤口倒是没有。
“你?”
蔺红叶的头还受到一些震荡的影响,勉强能分辨出来眼前是熟悉的面孔,迫不及待问道:“你见到她了吗?”
“诶,我和你是一起被抓来的,你看到什么,我也一样。”
织月自然地帮忙将医师手中的工具往外递,答非所问:“你还想吃什么不?”
蔺红叶奇怪地看她一眼,沉默半晌。
“……柿子?”
“可以帮你买点。”
身后众人对此谈话内容的怪异程度有些哑然,但想想方才织月在门外的形象,也就理解了。
上不得台面的平民,红叶公子这些日子流落在外,都被带坏了。
“有什么其他想吃的,随时找我。”
织月点点头,示意蔺红叶可以暂时放心,“你还是好好养养身子,不要一直呆在这里,出去才能吃好的嘛。”
这是在提醒他适当妥协,起码行动要在明面上自由,要去找屠留,只能先这样。
“谢谢。”
蔺红叶接受了她的策略,只是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
感觉在冒冷汗。
以前这种时候,屠留会抱着他的。
“不过你这个……”织月说了半句,最后还是把后半句话咽回去了。
蔺红叶就算从这里好好出去了,也不可能干等着她找屠留的。
他和裴家联姻的事连她这个两边掺和的下属都知道,这次回来,说不准还要重新再来一次呢。
她摇摇头,在旁人看来就是劝不动疯疯癫癫的蔺红叶,甩开门就走了。
织月走得有点急,医师回头望了望,没看出此人着急去办事的心思,只能以己度人,看出一股逃离繁琐事务的心情。
医师在心里叹了口气——要不是为了蔺红叶的安全她必须待命,自己早就跑了。
等下长老找过来问罪,第一个顶在前面的还是医师,她早就习惯了这种专业的负担,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