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降低,“噢对了,明天晚上老板带他丈夫和朋友来吃饭。”
“嗯,那怎么了?”
陈梦“唰”地一下凑过来,一脸八卦:“听说老板她丈夫可有钱了,那他的其他朋友不也……”
“怎么,你要给人家当小三啊?”罗倍兰笑得眉眼弯弯,打断了陈梦,一脸不正经。
“滚滚滚!我有对象了!”
肩膀被陈梦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我的意思是说,你长这么好看,明天好好打扮打扮,说不定哪个有钱老板看上你了呢?”
罗倍兰动作快陈梦一步,先出了更衣室的门,回头冲她嘻嘻一笑:“姐姐欸,以后少看点电视剧嘛。”
外面的雨渐渐小了,街的另一头,环卫工披着雨衣在扫人行道上的积水。
真倒霉啊……
罗倍兰看着从屋檐滴滴掉落的水珠,扭了扭被湿内衣裹住的肩膀,想。
大厅里冷气开的很足,罗倍兰感觉有些冷,她找了个靠近门口的位置站着。
她有些无聊,打开手机,翻起了林瑜的朋友圈。
最近一条是上个周末发的,她拍了一幅水彩,画的是居民楼阳台上大片大片的杜鹃和绿植。罗倍兰无法从专业角度评价林瑜的画是否优秀,只觉得她画的很漂亮。
罗倍兰给她点了个赞。
挨个看过了林瑜的朋友圈,罗倍兰翻到了她半年前庆祝自己实习转正的一段文字,是极其正式的一封感谢信,这条应该是所有人可见,艾特了很多领导。
再往下翻,是林瑜一年前拍的一张火车票,配文是:混不下去啦,回家。
罗倍兰读出来点自嘲的意味。
罗倍兰点开放大,是从北京回家的车票,车窗的后视镜上映着林瑜的侧脸。
林瑜和罗倍兰说过,她毕业以后在北京工作过两年。她谈起时神色淡然,罗倍兰以为很顺利来着。
再往下,林瑜的朋友圈就不显示了。
罗倍兰不死心地又扒拉两下,确实是没有了。
可能是很小的时候营养没跟上,罗倍兰的体质不算太好,她比较怕冷。
她靠在门口,听着大厅另一边传来陈梦和其他人一起嬉笑的声音。
罗倍兰并不能很好地融入她们的氛围。她最开始也会凑过去,结果最后话题都会转到她的身上。
几个女孩子也是二十多岁,她们的八卦并不带什么恶意,可罗倍兰不想把自己或是遇到的别人作为她博取笑言的谈资。她们越问,罗倍兰越含糊其词,她们的好奇心就越重。
后来她干脆躲在一边玩手机。
她们的声音叽叽喳喳的,混在一起听不清内容。
罗倍兰用高跟鞋鞋尖轻轻磨蹭着门槛,神游着想起自己过去打工那几年,心底慢慢升起一阵接一阵的恐慌。
万一以后一辈子都这样怎么办?
她很羡慕林瑜,家庭不错,有稳定轻松的工作,可以找到很不错的对象……这样规律的生活,这样井井有条行进的人生,是罗倍兰最想要的。
她二十一岁,只有高中学历,三年进厂经验和一张漂亮的脸,在一家餐厅打工。
这样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和她的期盼背道而驰。
如果自己已经五十岁了,生活不再有变数,走着她这样家庭出来的普通人应该走着的人生,她绝对不会因为所谓的不确定生出这样的恐惧。
但是她恐惧自己会在五十岁之前不断反复这样的恐惧,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日一日淡掉这样的忧虑,最后在五十岁来到的一刻,像坍塌一样老去,也就无所谓了。
这样的潜移默化罗倍兰是感受过的,她不想再来一场。
空调阴冷的风吹在罗倍兰阴湿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