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罗倍兰签好了合同,收拾完行李,坐在陌生的客厅沙发上,打量着这间接下来至少要住半年的出租屋。
两室一厅,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还有一个小阳台,七十平米。
这栋楼挨着公交站,下楼,再走个几十米就是公交站台,罗倍兰起身,推开窗户,向下就能看见车辆往来的柏油马路。
主卧的床已经铺好了,床单的花纹是被老年人偏爱的吉祥牡丹。
空调有两台,主卧那台是安的,而客厅里那架立式空调看着上年头了,外壳都已经氧化发黄。
餐厅的桌子不大,刚好坐下三四个人的大小,没有电视机。
罗倍兰把衣服一件一件挂进衣柜里,全部挂完,也才只占了一小半的空间——她的衣服不多。
次卧的床要小一些,靠墙摆着,是小孩子睡的尺寸,占的空间不大,那张书桌却很和罗倍兰的心意,她坐着刚刚好。
洗漱完,罗倍兰躺进了陌生的被窝。*
枕头和被子都是房东老太太给她准备的,淡淡的肥皂香气很好闻,罗倍兰又往被窝深处钻了钻,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蛹。
晚上十一点半,她还是睡不着。
于是,她掏出手机,给林瑜发消息:
睡了吗?
我睡不着。
林瑜明天就要去学校上课了,罗倍兰琢磨这么晚,她大概已经睡了。
但还不等罗倍兰把屏幕摁灭,手机便震了两下。
我也睡不着,林瑜回复。
看着林瑜秒回的信息,罗倍兰一个翻身起来,趴在床上,两条胳膊撑在床上,认认真真地打字。
我是有点儿水土不服才睡不着,但是你怎么这么晚了还熬夜?
你明天不是就要去学校上课了吗?
林瑜很诚实地回复她:
因为你走了啊。
一想到你和我隔了那么远,那么远,我就很难睡着了。
看着这两行字,罗倍兰咬了咬唇,点开日历,又仔细确认了一遍日期。
二月十九,是林瑜的生日……
而明天,就十六号了。
想到这里,罗倍兰又变得信心满满起来。
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了。
罗倍兰两根手指把屏幕敲得啪啪作响。
我向你保证。
要是罗倍兰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她都能想象到罗倍兰说这话时会是什么表情。
最快能腾出空来,大概也得三月了吧。
没事儿,也就半个多月了,不算难熬的,林瑜暗暗安慰着自己。
好啊,我信你。
林瑜回复她。
罗倍兰想了想,摁住语音键,认认真真地对着话筒说了句“晚安”。
林瑜又等了一会儿,几分钟过去了,她那边都没动静。
看来是真睡了。
思及此,林瑜也端端正正地躺好,把翻转到脖子后面的戒指移到胸口。
怕被家里人发现,林瑜找了个锁骨链,把戒指串脖子上戴着了。
第二天,罗倍兰无事。
她提不起什么兴趣出去玩儿,给自己安排好了接下来半个月的工作后,实在也没心思沉下心看书。
于是,她在七十平的房子里硬生生把微信步数干到了三千。
林瑜几乎在办公室里坐了一天,不是用文档给自己的古诗敲大纲,就是拿着画板给自己的漫画设计分镜,对面工位的政治老师还以为美术组出了什么大事,突然就忙起来了。
晚上,李丽红给林瑜煲了莲藕排骨汤,林瑜很爱喝。
“你朋友现在在做什么呀?”
李丽红手上给林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