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得脸红脖子粗。
自从她发现自己能赚钱,甚至能毫不费力地赚很多以后,她越来越想像罗志麟一样插进家里的财务。
如果缺钱,她现在能拿出很多钱,就算不够,也能替他们解决一部分的问题——一种很朴素的家庭责任感。
但罗湖生和刘淑华好像都没这意思,甚至对此有些抗拒。
因为罗倍兰有尝试着去问,去套话,试图用语言扒出这份“催促”的真正缘由,但她的意图反倒被两个长辈毫不留情地看破,然后把她想要伸出来的帮助全部挡了回去。
“够,家里钱够。”罗湖生还是挤出一个笑,很勉强地。
“你明天不是就要走了吗,你早点儿去把东西收拾了,明天好早两个小时进站。”
刘淑华手指着罗倍兰房间的方向,示意她现在就去收拾。
“嗯……”罗倍兰更摸不着头脑了。
她有些犯难:“可是,我明天的车票是下午五点啊,再怎么也犯不着这么着急吧……”
刘淑华脸颊因充血而泛起的红还没退下去,罗倍兰的话说完,她一时也哑了口,找不出再劝的话了。
见状,罗湖生大腿一拍,已经干枯了却依旧宽阔的手掌拍在布料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哎呀,该收拾就收拾嘛,咋?年纪轻轻就想犯懒啊!”
“我告诉你,咱罗家不出懒人啊!”罗湖生半开玩笑着,起身招呼着罗倍兰往房间赶,“早点去总没错噻,只有人等车的份儿,你上哪儿听过车等人的道理啊……走走走,舅陪你一起收拾去!”
罗倍兰还是不很乐意,最起先的两步都是被罗湖生推着走的。
尽管无奈,但她也没招儿了:“那也没必要提前两个小时不……”
如果林瑜不请她帮忙收拾东西都话,她还真不知道今天上午和那半个下午该怎么在家里熬过去。
一听说林瑜要请她帮忙,罗湖生几乎是喜出望外地帮罗倍兰把行李箱扛上了林瑜的车的后备箱。
“林老师,麻烦了啊,搬完东西就送罗倍兰去……哎呀,也无所谓了,反正不搁学校里待了,开吧开吧,麻烦了啊!”
罗湖生笑着拉下林瑜的*后备箱,挥手示意两人走。
“这,不应该是我来麻烦你的吗?”
林瑜上了车,看着在后视镜里挥手示意她把车开走的罗湖生,喃喃道,有些疑惑。
从来都只见过孩子出门长辈留的,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盼着孩子赶紧离家的。
罗倍兰和他们的关系看着,也挺融洽的啊……
这么想着,林瑜扭头去看罗倍兰,刚想下意识地向她寻求一个答案,但在看到罗倍兰郁郁的眼神时,还是把嘴里的话收了回去。
等这阵子过了再问吧……
林瑜启动车子,把车开去了学校。
林瑜和这位老师的交替过程很平和,效率也很高,罗倍兰就坐在玻璃窗边,静静地听着。
四月总是喜欢下雨……
林瑜挂在工位侧边的雨伞伞布上还挂着将落不落的水珠,花岗岩的地板上已经被滴落的雨水洇湿了一小块儿。
一中的操场寒假被翻修过了,亮橙色的跑道围绕着青绿的草地,在日光下泛着潮湿的色泽。
林瑜并不像她对外说的那么不擅长管教学生,这会儿,她还拿着花名册一个一个挑着和新老师说,谁谁谁文化课最好,谁谁谁是刚决定走特长的,谁谁谁的基础功很欠缺……
怎么总是这么谦虚,还总喜欢把自己说的那么差?
罗倍兰不动声色地看着在操场上跑动的身影。
她还说,她在学生时代时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这句话,罗倍兰是信的,她很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