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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靳舟的心瞬间便软了半截。

什么是非对错, 什么面子志气, 便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靳舟看着她的眼睛软声哄:“我错了, 你别哭了好不好?”

江予淮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认真地问她:“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吗?”

靳舟的面上有些犹豫:“我……”

江予淮心中有了数,只摇了摇头。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又没做错什么。”

嘀嗒——

是水珠落在沙发皮面上的声音。

靳舟没辙,抬手轻轻地替人擦了擦眼泪。

“我知道, 那么多人在的时候,我不该那么冲动, 下次我一定会用更加稳妥的方法去解决问题的, 好吗?”

江予淮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了一个问题。

“你还记得那次在医院, 你被刘志捅伤吗?”

事情刚刚过去半个月,伤口也才愈合结痂不久,靳舟自然记得。

于是她回答:“记得。”

“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你觉得痛吗?”

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江予淮已经猜到了靳舟的答案。

毕竟那是一台局部麻醉手术, 麻醉药效过去之前应该是不会感觉到疼痛的。

靳舟果然回答:“不痛。”

江予淮又轻声问:“那你觉得, 我会痛吗?”

靳舟愣了一下,犹豫着半天没有回答。

江予淮先动了, 她把她的手牵过来按在自己的心口。

她说:“我来告诉你,会。”

靳舟顿了顿:“我做手术的时候, 你在……”

江予淮安静地看着她:“我一直在门口等着你从里面出来。”

靳舟的面上有一丝愕然:“……我不知道这件事。”

“我没告诉你, 你自然不知道。”

江予淮的声音很淡, 似乎并不十分在意她是否知道。

靳舟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说些什么。

“你或许觉得,只是一个刀伤,没有伤及命脉总能救回来。只是普普通通的打架,小心一点总不会有事。”

“可是生命远比你想象的要脆弱,靳舟。”

“医院里面每天都会有人因为或严重或不起眼的问题失去生命。”

“我见过的,我听说的,数不胜数。”

“甚至有人只是出了汗之后喝了一杯冰水,人就救不回来了。”

“所以看见你赤手空拳地面对一群拿着武器的成年男性时,我真的很生气。”

“我知道,你或许会觉得我不明事理。”

说到这里,靳舟的眼神有些闪躲。

因为她确实曾经这样想过。

可江予淮并没有看她。

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我从没觉得你救下那两个小姑娘是错的。”

“可是我也害怕失去你。”

言尽于此。

江予淮垂下眼眸,也将情绪隐藏起来。

靳舟有些无措地愣在原地。

所幸还有手心那如鼓点般的律动能让她窥见江予淮的一点心绪。

其实很好理解不是吗?

如果是对方处于危险的境地之中,自己一定也会焦虑不安以至于失去理智。

就如同那时江予淮被刘志挟持的时候一样。

靳舟终于察觉到从头到尾自己都忽略了江予淮的心情。

她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开口:“抱歉。”

江予淮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靳舟有些急切地问:“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