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后一个个亮起。
他出去的时候没跟任何人交代,所以并没有人为他特意留门,等他走到自己宿舍门前的时候,面对的只有紧锁的房门。
裴以绥将手中的泡面放在地上,试着用手推了推门——
房门从内里锁上,外力根本无法撼动它一丝一毫。
同宿舍的学员应该都已经睡着了,裴以绥推门的这一丝声响并没有惊动里面的人。翻墙去买东西属于他个人的私事,裴以绥并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打扰到其他人的睡眠,他想了想,转身朝着楼梯方向走去。
他又回到了之前弹钢琴的那间练习室,这间练习室除了乐器种类繁多之外,其他一概没有。
裴以绥抱着泡面走到一把吉他跟前,他半蹲下去,将手中的泡面小心放在地上,因为白天的前车之鉴,他将那把吉他背在背上之后就立刻把地上的泡面又重新抱在怀里。
因为这间练习室不隔音,裴以绥打算穿过连廊走到对面的导师宿舍楼,去那间阳光会议室待一晚。
他白天陪林珩年去那里时候,发现这间阳光会议室比其他房间更隔音。
夜晚的世界总是比白天的世界要单调许多,连带着心情也变得比白天敏感了很多,裴以绥走在通往导师宿舍楼的连廊上,感觉心里毛毛的。
他加快脚步穿过连廊,迅速走到那间阳光会议室门前,唰一下拉开玻璃门,闪身溜了进去。
室内温度比走廊高了不少,裴以绥砰砰乱跳的心脏总算好多了。他在黑暗中背靠着墙,胡乱摸了几下墙面将会议室中的灯打开。
由于阳光会议室中的墙体三面都是透明的玻璃墙,裴以绥待在这间房间内总觉得没有什么安全感,但他今晚又实在无处可去,为了壮胆只好坐在会议室中的椅子里弹起了吉他。
肌肉记忆总能先大脑一步代替主人的意念,裴以绥在陌生的环境中又弹起了他最初接触音乐时创作出的那首简单的小调。
但可能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弹过的缘故,裴以绥总觉得他的小调跑了音,显得有点生涩稚拙。
幸亏这间会议室隔音效果好,要不然被其他学员听到的话,指不定就要窜上来控诉他半夜不睡觉拉大锯扰民了。
裴以随意想到这里无奈地笑了笑,将手中的吉他放在桌面上。
然而在他刚将吉他放下,想要抽手之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
咔哒——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刹那,裴以绥的手抖了抖,他是背靠玻璃门窝在椅子里的,所以并不知道门口的情况。
当然,以他现在的胆子,也不敢回头去看。
然而,下一秒他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裴以绥,你大半夜不睡觉发什么疯?”
林珩年将玻璃门完全打开,从门口走到大会议桌旁,就看到坐在椅子里的人一动不动在装深沉。
他对于裴以绥现在的行为极度不理解。
林珩年原本已经睡下了,但在他吃完药之后将睡未睡之际,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不太好形容的动静,那动静说大也不大,但却不好忽视,扰得林珩年心烦意乱。
于是他只得匆匆出来寻找发出声音的地方。
在看到坐在椅子中的人是裴以绥之后,林珩年瞬间福至心灵,“这就是你报复我刚才偷偷跟踪你的手段?”
他刚从床上爬起来,思绪不太清明,想到哪说到哪儿,大脑现在只能做简单的思考,所以其实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啊,是你啊。”
即使林珩年又一次误会了他,但在看到身后的人是林珩年的时候,裴以绥心中还是绽放出了一朵烟花。
起码是个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