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腰肢纤细,盈盈一握,如湖边细柳弱不禁风,不堪一折。
陆砚目光从江稚鱼细腰上移开。
少顷,又缓缓落在江稚鱼脸上。
他的眼睛如今还未痊愈,只能隐约看见一点模糊的轮廓。
雨幕清寒,江稚鱼娇小的身影蜷成一团。
小脸未施粉黛,冰肌莹彻,那双琥珀眼睛如秋湖潋滟婉转,明眸皓齿,唇红齿白。
鬓角挽着一支翡翠芙蓉步摇,那芙蓉惟妙惟肖,如同月光中翩跹起舞的盛妆美人。
可还是比不得江稚鱼半点好颜色。
陆砚喉结滚动,迎面朝江稚鱼丢去一方巾帕:“自己擦。”
巾帕软绵绵落在江稚鱼手心,江稚鱼愣愣接下,余光瞥见自己身前的濡湿,脸红耳热,手忙脚乱胡乱擦拭。
还好她先前一直抱着书匣,没让旁人瞧见,“未婚夫”眼睛又不好。
不对。
江稚鱼缓慢仰起头,目光直勾勾和陆砚撞上,她慢吞吞眨了眨眼睛。
江稚鱼听见自己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嗫嚅着双唇,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忐忑不安道。
“你的眼睛……”
陆砚头也不抬:“嗯。”
咔嚓。
江稚鱼碎成两半,风中凌乱:“你你你我我我……”
江稚鱼一张脸如有火烧,灼热滚烫。
陆砚泰然自若,慢悠悠补充:“只能看见一点光影。”
江稚鱼重重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江稚鱼又一次扬起唇角,眉眼笑弯。
“还好我在路上碰见公子的马车,不然只怕今日都走不到别院。”
“以前不是坐的马车?”
陆砚轻飘飘丢下一句。
江稚鱼搬出早就想好的措辞:“马车坏了,我怕等不及,就自己先过来了。”
这说辞简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只是不知为何,待她说完,马车中忽然陷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默。
江稚鱼一头雾水:“……怎、怎么了吗?”
她好像没说错话罢?
陆砚泰然收回目光:“没什么。”
他只是没想到竟真的会被吴管事说中了。
江稚鱼没将这段小插曲放在心上,兴冲冲向陆砚邀功。
她亲自取出卷轴,在漆木案几上铺展开来。
江稚鱼上辈子的父母都是画家,别人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江稚鱼已经握着画笔在墙上乱涂乱画。
她几乎是在画室泡着长大的,父母都是天才画家,江稚鱼从小就被寄予厚望。
人人都以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在画画的成就定不会比父母逊色。
江稚鱼也不负众望。
八岁那年被评选为“年度最受瞩目国际新人艺术家”,十五岁那年成为国内首位获英国ais艺术奖金奖的艺术家。
没人想到江稚鱼后来会转向漫画。
比起艺术馆中受万人瞩目的艺术品,漫画于江家父母而言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俗物。
在他们眼中,江稚鱼改学漫画和自毁前程、自甘堕落差不多。
劝说无果后,父母扬言和江稚鱼断绝关系,又迅速怀上二胎。
那之后江稚鱼再也没和父母有过半点联系。
回忆接踵而至,江稚鱼定定心神,视线又一次落在自己的画作上。
画上宾客推杯换盏,对酒当歌,就连角落悄悄打哈欠的婢女,也是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江稚鱼从回忆中抽出身:“这画一直收在库房,若是知道公子喜欢,我定早早送来。”
陆砚摆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