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温去尘便盯着我沉默了,我的意思明显到只差将“我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的话脱口讲出。
我看见他的手下意识地朝他自己外衣所挂的方向挪了挪,却还是收住,然后顺手拉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他自己身下遮住了某个部位,然后对我扬起了一个笑,选择顺从地要我早点回房,说外面风冷。
可我临出门了,他却又忽而从床上下来直接赤足取了件裘衣披在我身上。
他为我系带的时候指尖被屋里的炭火烘烤得暖暖的,偶尔刮过我的下巴所产生的那种软绵绵的触感与外面刮在我脸上的寒风雪很有差别,以至于让我一出门就被风吹得一激灵。
我裹着裘衣自提灯笼向南园外走去。
本该随便寻间空屋点灯看信的,毕竟当着去尘的面看妙生写的信不太合适,可脚仍是不由自主地走去了父亲的园子外望了一眼……果然一片漆黑……也对,都已是深夜,就算母亲回府了,现在也是灭灯睡觉的时候,早知道就应该先问问去尘,今夜母亲到底是否有归府,又或者归府之时,脸上是何种表情。
可转念一想,母亲脸上的神情向来真真假假的,如此多问一句似乎却也没有必要。
我摇着头的笑了笑,转身跨进了祠堂。
祠堂里那根永远续着的香柱在黑夜中发出一点一点微弱亮光,黑夜中一个人影晃动,转过了身,就将那一点亮光也遮了去。
我一愣,出声喊道:“母亲?”
我手里提着的灯笼放射出的一团暖绒绒的光因门口吹进的风而在空广的祠堂中摇曳。
楚珩没说话,我想她此时的视线应该是停留在我脸上的,我又问道:“母亲什么时候回府的?”
母亲却是开口问我:“华月,我是不是从来没有问过,你想要什么?”
母亲她为何如此发问?
我骤然心虚……
风太烈了,灯笼直摇,我担心火被吹灭,于是伸手扶住灯笼,垂眸盯着里头跳跃着的火苗没说话,心跳如雷,强行稳住声线回道:“母亲真的在意吗?”
“华月,我是你母亲啊……”她向我来,一步一声踏落在楚氏祠堂的地板上,伸手抬起了我的脸,像是在映着灯笼的微光在瞧我,道:“今日黎落说你趴在院墙上看向我的时候,那眼神越来越像我了,”说着她又捏着我的脸侧了侧,想要瞧得更仔细,有些稀奇般地道:“华月这是……真长大了。”
原来那个跟随在母亲身边的男人,他也姓黎?
我眼睛有些不可置信般的眯了眯。
星时的亲父是叫什么来着……对了,是叫黎月。一个让当年母亲神往无比,却爱而不得的男子。
母亲像是因此而感到开心,声音里都沾染了几分笑意:“华月啊,你知道你现在睡在身侧的夫郎本该是谁吗?”
嘉礼、堂兄又或者……
听到楚珩这样问,我心里沉了沉:“温去尘也是母亲默许了的。”
若楚珩不认可温去尘,成亲那日,她根本就可以让我放手一博,更何况那天温道言的破绽那般明显。
母亲终于收回去了手,转身视线落在了祠堂桌案供奉着的一个个排位上:“温氏这孩子虽生得漂亮,但他很难缠对不对?你心软他?”
母亲说:“他是给你的惩罚。”
“而星时本来才该是你的正夫的。”
灯笼莫名的有些抖动,我另一只手握住提灯笼这只手的手腕:“我以为君嘉礼、沈鹤扬,才该是我的正夫。”
这两门亲事当年是母亲亲手自挑的。
母亲无所谓地道:“华月你在生气?那些都是权衡之法,我以为你长大了就自然会明白了的,那时候楚氏很需要贵君和沈氏的托举……华月你的正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