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不明的笑,本向我伸出的手便转而朝向那男子。
男子立即将自己的手腕放到了楚珩的手心里去,然后就被拉进了轿子中。
后面的事便是那般的顺其自然,楚华玉给我牵来了马,温去尘也被扶进了轿。
楚府的接亲仪仗重启喜乐,仪仗中的每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很默契地扯了扯嘴角,像是为了衬托这喜景般地作出一个笑脸。
队伍终于开始按照之前制定的路线向楚府而去,渐渐转出这道口。
道边的黑巷中,早已空空,寒风贯入这道口犹如呜咽声。
淮北王望着前面着支队伍的最尾部——队伍尾部正毫无声息地从道口的两旁隐蔽处蹿进一群人,将已经慢慢从队伍前端小心退至队伍最尾端准备撤退的温道言的人悄然拖进两旁的巷子里去……随着温道言的人一个个都被清算,从那边吹过来的风都隐隐夹杂着血腥味道。
兰辞看着这一幕,向后方问道:“这便是楚丞相?”
过了一会儿,一只金钗被狠狠掷出花轿,可花轿里面的人却没出声搭腔。
兰辞覆眸思索了片刻,又解释道:“我才接手,还未能参与朝议,这还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丞相……”
轿子里的人仍是没有声音。
兰辞侧头看见静静躺在地上被遗弃了的华贵钗子,终是问道:“四殿下,还嫁吗?”
回答她的是更久的沉默。
兰辞等了一会,见还是没动静,便领会了轿内人的意思,抬手示意起轿,迎新夫人回府……
轿子轻落下,我先一步踩着厚厚的红毯踏进楚府。
抬头一望,好多的人,且都是熟人。
许氏、温氏、甚至还有好些皇族都早已经落座。
连天凤教的那位叫海月的神司都被叫来参加。
他此时就如迎冬宴那日一样,脸前遮着白纱,分外突兀地单他一人穿一身白锦衣,垂头坐在上座。
而海月旁边就坐着许步歌,年龄相仿的未嫁世子们似乎都安排坐在一起。
我双手捧杯向楚珩敬茶,楚珩先是偷瞄了坐在右边的汪瑾承一眼才一口喝下,喝完就将茶杯递给她身边站着的男子,然后支着手又侧眸去看汪瑾承。
汪瑾承扫她一眼,视线也顺带掠过她身边的男子,没有太多的表情,转头平视向前……
我对这两人如此的相处见怪不怪。
随着在座所有人的捧场低叹声起,我便在恰好的时候转身——温去尘已经步到了我的身旁。
他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走到我身边环手向我行代表今后对妻主绝对服从的夫礼。
当他朝我俯身低头时,我抬眸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竟发现那些笑着的脸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出奇的一致。
比如温道言,她的笑容最是刚刚好,看我的眼神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赞赏的表情。
这些人竟都如此出奇的默契。
我不信她们对今日迎亲路上所发生的这一切事情毫无知觉。
就像一些在特定场合和特定时间做出最符合当前场景最合适的表情说出最得体的话的一些假人。
我真想一剑戳开看看她们的内里,到底是鬼幻化而成的人,还是人变成的鬼。
而那些不笑的脸,却各有千秋。
比如温父,他看着去尘,满目忧愁;
又比如许步歌。
我不知道他视线落在我身上有多久了,但他此时应该在走神。
我的视线投在他身上,他也完全没有反应,只是一双眼睛通红,长睫偶尔轻眨。
我对于许步歌的感情很复杂,谈不上爱也其实没有多爱护怜惜。
若非要从本就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