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我可从来不认为母亲的手段会低劣到被如此轻易识破的地步……等等,不会是这案子终于还是砸到了我的头上吧?!
思绪回绕之间,我视线不禁下移,落在了温去尘那张薄红、正在张合着的嘴上……
“她们说,这桩案子形式很是复杂,现场发现了好几拨不同时间不同行为轨迹的人所留下的痕迹,”
我:“……”
那当然了,可不就是被屠又被烧过,再加上后面的上师府、以及温氏甚至是许氏……总之但凡敏锐些的人应该都去探查过这场莫名而起的大火。
“但被埋藏在最下的那道痕迹一直隐隐约约延续到言友家……”
我缓缓抬眸,思绪一时难以理清地微微侧首,却没说什么,只等温去尘将话说完。
“作案的凶器也在言友家的床底那堆混乱的杂物下找到……虽目前通缉令上所书的是言友的名字,但听说此案其实还是存在着一定争论的。”
我眼睛眯了眯,附言问道:“是何争论?”
温去尘食指曲起,轻抵着下巴,视线快速地扫了一眼我的神色,才道:“尸骨被仵作一一查验还原,根据骨头上所残留的刀痕,竟推断出,凶手或许是位男子。”
“既然有了这层怀疑,又为何要急于发出通缉令?”我问道。
虽然刀是被在言锦书家中找出,但明显就是被后来的人藏进去,企图嫁祸给这家人的。明明我去的时候,言锦书的家中虽有东西被急于带离的痕迹,但怎也和“混乱”两字搭不上边。
“所以去尘拖家姐去请了关系,将发放通缉令的时间推了一推,想要她们再好生查查……去尘也和世女也是同样的想法,并不相信言友的弟弟是那般凶恶之人。”
果然……
“你想以此告诉我什么?你是不是想让我以为是沉影杀了王娘子一家?趁机让我知晓他的所谓真面目?”我面露不悦,“温去尘,你倒是很会利用,你以为沉影是像你们这样的人?”
或许王娘子一家确实是被雇佣的男子所杀,但一定不可能是沉影。
以沉影的性子,他甚至不敢有片刻杀人夺命的想法,他只懂隐忍。
而言锦书作为一个知贫哀,通时事的人,她虽被王娘子的蛮横所扰,但在她心里,她几乎都未把王娘子放在眼里过,她只想努力读书,带着自己的一家人脱离那片沼泥。
她们现在甚至连是生是死都不能确定,但这样的一桩杀人罪责就这样落在了言家……
“我们?……我们是指哪些人,我在世女心中又是何类型的人?”温去尘怔怔,眉头有一瞬的想往下皱却很快被他平复,思索了片刻后,他试探着问道:“世女何出此言?”
我说的是哪些人?
当然是翻手云覆手雨、从小到大从未体会过心中某种想要的东西得不到的感觉的这些人。
李奕的案子也是、大火的案子也是,到最后呈现在人眼前的结果不知道是经过了多少人的修改最后才会被放出。而放出的结果永远不能损害到京城中任何氏族的利益和颜面。
当然,这些氏族中,也包括楚家。
而这些人里面也包括我。
言锦书终是被我害了。
可大火一案最后得出这样的定论,到底是谁想看到的?
是命案的始作俑者我的母亲?
不,肯定不是,我想到现在甚至都还没有人能查到她那里去,且到现在为止,连母亲这样做的目的我都未能参透。
思及此,我向温去尘投去一瞥……
“世女又要疑心我了是吗?可为何?”温去尘胸膛渐渐起伏明显:“我可以接受一切世女对我的误解,可为何世女独独只对我如此?就因为我是‘温’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