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下一刻,就见一戴高帽,着官衣,面相干瘦的女子踏进了宴厅。
一来就小碎步弓着腰,但速度很快的走到了君嘉礼的面前,拱手一拜:“殿下,赎属下来迟……”
我屁股都还没坐热就豁然站起。
遭邪!她演都不演,她就是君嘉礼势下的人!
君嘉礼眼皮掀了掀,摆了摆手,那府尹就和得了指令的带有灵敏嗅觉的狗一样,立刻就转了头看向我,但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了一句:“这便是杀死李世女的嫌犯?”
我无语:“我是你爹的是!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上来就说是?!我都没去过猎场,且我还有人证!”
府尹窥我一眼,又侧头小心地望了一眼嘉礼,问道:“那……证人在哪?”
我声音中满是不耐:“证人是一个侍男和师长。师长此时应该在京城上师府内;而那侍男应该还在这宴场里的某一处,我想可能是被谁关了起来,我看你也带了几个人来,正好要那些人将这里都翻找一遍。你这个小地方的府尹可得仔细着查,这可是事关京城要员的大案,背后可能还潜藏着什么更大的阴谋,你若是查不了,自有京城府尹来帮你。”
我把事情往大了讲,给她压力,就算她是君嘉礼的死忠,那也得在心里垫垫分量,不敢行事过于敷衍,表面的流程该走的还是要走全,如此一来,我总能拖延些时间。
这一番话之后府尹果真面露出了动摇,一时竟没敢接话,站在我与君嘉礼的中间,左右都不敢直视。
斟酌了好一会儿才道:“世女说的也在理,我现在就派人去上师府内请个话,可那侍男——”
嘉礼眸子微眯,明显对这胆小府尹的行事不满意起来,开口道:“身为府尹竟就因为一人之词就偏信了去,现下怎好把时间耽误在一个可能根本就寻不到的侍男身上。”他这是在催促府尹尽快将我和他从这群赴宴的世女之中隔离出来。
然后又看向我道:“况且世女已被多人指证,一言一行更该谨慎些才是,何必如此一直顾左右而言他?”
我不服,直接道:“多人是指哪些人?那些可都是殿下身边之人,我甚至都可以认为就是四殿下一人所想说大家听的话,但不过是借了几个躯壳说出来。”
我又不是没嘴巴,既然嘉礼都要对我来硬的了,那我就干脆掀桌。
他是有胆子悄然杀掉其中的一个世子,但总不能当着几乎代表了朝堂之上全部势力的接班人面前行他自己的方便吧?
这席上的每一位静静注视着这一切的各大族世女们,都是早被官场的明争暗斗浸淫已久了的。
沾不到自己的事就高高挂起,静观其变或是干脆看一场热闹。
但若真想要她们能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也要在她们面前摆一份合理的说辞才行。
不然她们也会想借此东风,行她们自己的方便。
比如:四殿下胆大妄为,杀了自己的未婚妻主却栽赃楚二世女,被在下识破也只是万一之中的巧合,丞相大人无需过奖,只是东边安承县的税收之事是否能行个方便……等等这一类的。
当然我未入仕真正经历过,举例的说辞就浅显得很。
这句话里的“丞相”换做“尚书”或“皇上”都能够套用。
又或者是干脆以此事在京城打一个名声出来,于她们而言怎么都是有利的。
我本以为我将嘉礼指使下人栽赃我的话摆到明面上,嘉礼至少要缓一缓做点遮掩。
谁知他却只是盯着我,眼眸弯弯,手撑起下巴,不再多言。
我:“……”
不是,莫非他还有招?有话说话啊,别搞深邃这一套,我不吃的。
下一刻,一个战战兢兢的女声从席位最末一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