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马车互绕着调整位置,一辆往上师府而去;一辆静等着留在上大门外的另两人上车。
许步歌上车时,温去尘已经端方地坐在了另一侧。
两人虽性格不同,但以前在一起时总能碰撞出好些话,但今日的两人都莫名缄默了很长一段路,最后还是温去尘先开的口。
“想起来我似乎欠步歌多次人情了。”温去尘理了理衣袖浅笑着看许步歌,像是看一位自己很欣赏的旧友。
“嗯……无事。”许步歌甚至没问什么人情,明显心思并不在话题上,说罢还掀帘去瞅窗外景色,似乎是想让自己心情能够在温去尘面前放松些。
“想想真是世事无常,我与世女能走到今日很是不易。现在想起她来府上提亲那日我为了拦住母亲而在众人面前的所做的失态之举也算是值了……话说步歌那天也在场对吧?”
听到温去尘在问自己话,许步歌只好转回身去看他,却不知为何视线却一直停留在温去尘的嘴上不能移开……
那里……她也吻过吗?……在两人屋内独处的时候。
许步歌眸子微动,将视线撇开了些,点了点头。
温去尘:“那日步歌也看到了我有多狼狈,但好在世女并未离开,还一直在那院里等着我……”
看,他又提起她了,就没有其他话能说了吗?
许步歌视线又悄然偏移到温去尘那张不断启合的嘴上……
以前温去尘常坐于上位,许步歌被家人每每送到温府就是为了去听他谈诗论道、国事家事、甚至是帮忙主持男子之间拌嘴斗气的一些寻常小事。
许步歌以前只是听个乐反正来都来了就当打发时间,可听多了便不由得对温去尘的才华和一些见解产生好奇。觉得他和自己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好奇心驱使着许步歌,或是说他们两人互相之间生出了比之其他来听座谈的男子所没有的互相好奇又相互赞赏的情绪。
可是,许步歌现在却生出了一种打心底里不舒服的感觉……还是第一次对他人产生这种情绪,他不太适应。是厌恶吗?又好像不是……
他此刻莫名在心中企望着那张嘴能不能不说话了。
看着那张嘴唇,心中便禁不住地猜测,去尘与楚华月……她们亲过几次了?有没有可能其实两人根本没亲过,至少……没吻过吧?
许步歌手指蜷了蜷,突然有种冲动想摸一摸自己的嘴唇。
“这几天也一直在为筹办两人的婚事而奔波,以至于我现在才想起世女来府上求亲那日步歌是独自到府的,似乎很晚才离府,那些小厮懒散惯了,不知有没有想到为步歌准备送回府的车马?”
她说过……她喜欢自己这样的,方才明明去尘靠她更近,就站在她,可她也忍不住想要看自己一眼。
只要两人心意相通,那便能战胜一切,所以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顺着她的意,像刚才那样暗中帮着她,助她完成她想做之事,按她所说的无条件相信她就能……
“步歌?是在想什么吗?”温去尘问道:“你好像没有在听我说话。”
许步歌猛然恍过神来,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在了腰后剑鞘的花纹上,越扣越紧。
“那天去尘府上人多,我自行离府的。”许步歌指尖尝试挤进剑鞘的花纹里去,试图从中寻找出什么证明,总感觉那里面散发出一种让他安心的感觉。
闻言温去尘身子往后靠了靠——得到的答案并非是他所期望的,若许步歌乘的是温府的马车,那就能查到了,那日温家马夫在楚府门前所看到的红衣男子到底是赴欢楼的那个小倌还是眼前的许步歌……
车厢又只剩车轮碾地运作的“咯吱”声,带着车内两个心思各异的男子摇晃。
温去尘不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