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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脂粉香气卷向楚元河面门。

楚元河下意识侧身躲避,舞姬扑了空,再度踏着鼓乐朝他舞去。

满堂宴饮之人皆停下动作,目光灼灼地盯他的一举一动。

楚元河不好再出手,当即脚下踉跄,故作惶恐地躲到赵清仪身后,舞姬甩出的长袖便轻飘飘落到赵清仪怀里。

舞姬两次出手不中,悻悻抽回袖子转到正主江员外跟前,娇笑声宛若银铃。

江员外却冷脸呵斥,“怎么跳的舞,险些惊吓了元大人!”

前一刻还媚态横生的舞姬,下一刻就被侍卫押解跪地,惶恐求饶。

江员外也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迎上来,“多谢元大人赏光,快请上座。”

“江员外客气。”楚元河捋捋袍子上的褶皱,笑着与之寒暄,走出两步,又回头冲呆愣的赵清仪喊道,“妹妹,还不跟上?”

江员外忙不迭附和,“对对,快给元大人边上添副碗筷。”

落座后,歌舞再起,江员外亲自往楚元河的琉璃盏中斟酒。

“大人尝尝,这可是西域方有的葡萄酒酿,色泽如血,酒气醇香,实乃难得的佳酿。”复又压低声神神秘秘道,“听闻……这还是贡品呢,别处可尝不到的。”

楚元河举着琉璃盏,一闻便知江员外所言不虚。

这江家不简单,连进贡给帝王的御酿都能弄到。

闲话几句,江员外便借机试探楚元河的立场,珍馐美馔,名贵字画,金银玉器如流水般送到他面前。

楚元河一一笑纳,末了,江员外又示意他看那个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舞姬。

楚元河心知肚明,江员外无非是用酒气财气贿赂他,前头的无关紧要他笑纳便是,可这舞姬……怕是江家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

他下意识看向身边的赵清仪。

对方垂着眼睫,慢条斯理啜着杯中酒,让人分辨不清她脸上神情。

江员外察觉到他二人气氛微妙,朗声笑道,“原来大人是顾忌妹妹,大人下榻的官舍是窄仄了些,不甚方便,在下倒是还有一处清净又宽敞的别院……”

横竖这美人是必须要送出去的。

他光收了金银财宝可不行,身边没个人监视自己,江员外岂能安心?

楚元河心知肚明,什么美人,细作还差不多,这样的手段,过去在军营里他见多了。

“那便……却之不恭了,不过别院就不必了。”楚元河举杯,含笑应承。

赵清仪一直在偷偷关注他那边的动静,闻言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对方佯装看不见,只顾与江员外把酒言欢。

尽管猜测楚元河此举别有用意,可赵清仪看到那舞姬,心里还是不舒坦,像是堵了团棉絮,说不出的烦躁。

他居然就这么答应了?

那舞姬岂不是要带回官舍?

官舍这么小,舞姬宿在何处?与他同室吗?

赵清仪越想心越乱,一杯接一杯的琼浆玉液滑入腹中。

同样坐立不安的还有另一人,县丞周珣霍然起身,“下官身子不适,告辞了!”

他位卑言轻,既拗不过权势滔天的岐王,也得罪不起为岐王效力的江员外,每每遇到这种场合,他都是被强架着来的,这样的日子他过够了,原以为朝廷派来的新县令会是个刚正不阿的好官,未料竟……竟然……

周珣前所未有的绝望。

新县令如此,还有谁能与他站在一处,维系这片官场的清明?

强大的无力感席卷了他,周珣索性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欲拂袖而去,门口的侍卫当即阻拦。

楚元河淡淡开口,“让他走。”

江员外略一思忖,示意侍卫放人,横竖已拉拢了新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