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出现一丝皲裂,强烈的不详预感涌上心头。
“传人证宸华县主——”
惊堂木拍案,所有人目光凝聚在公堂门口。
赵清仪换上那身御赐的深青色妆花翟鸟纹华服,头戴珠翠,缓步踏入公堂。
正午的阳光自高窗斜射而入,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暖融的光晕,她目不斜视,步履沉稳,那份从骨子里透出的贵气,让前一刻还嘈杂混乱的公堂瞬间安静下来。
经过李彻身边时,赵清仪甚至没给对方一个眼神,仿佛旁边站的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这让李彻不安的心猛然一沉。
“臣妇拜见陛下,拜见诸位大人。”她行至堂中,盈盈一拜,不卑不亢。
因她身份特殊,大理寺卿不好冒然审问,便向珠帘后递去询问的眼神。
楚天霸这个假皇帝坐立难安,有楚元河在,哪儿轮得到他来说话,索性把一切全权交给楚元河。
楚元河欣然“领命”,现身人前,不着痕迹地冲赵清仪使眼色,“县主,你身为李家妇,罗氏儿媳,却助刘槐生告御状,有何凭证?”
李彻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自己的妻子对簿公堂,见到她还有些回不过神,“清仪,你……”
他想质问她为何要这样做,就见赵清仪施施然道,“回郡王,回诸位大人,臣妇之所以协助刘槐生,盖因手中握有人证物证。”
话音落下,堂外两个婢子扭着五花大绑的罗贵进来了,罗贵此前被关押在揽月阁,饱受磋磨,这会儿上来公堂,两股颤颤,不必问,自己先把一切罪行交代了。
但他字字句句皆指向罗氏,罗氏是主谋,他顶多是从犯,这是赵清仪教他的,只有如此交代,他才能替自己搏条生路。
躺在地上的罗氏听罢,急得眼眶通红,“冤……冤枉!冤枉!”
罗贵瞧见瘫痪的姐姐,没有半分心虚,“姐姐,当初你与大外甥高攀赵家,就开始以权势逼迫我替你做那些脏事,你难道都忘了吗?”
他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为了活命,什么话都敢说。
罗氏差点被他气晕过去,含糊不清地骂,“胡、胡说……八道!”
早知这个弟弟不成气候,当初就不该与他共事!
见姐姐瞪着三角眼,目眦欲裂,一副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样子,罗贵吓得不轻,连忙又从怀里掏出一叠账册,“这上面记录了我姐姐收过的每一笔钱,有的是受贿而来,有的是放贷而来,还有些是上门催债抢来的……反正每一笔账目皆可查证!”
“还有还有,这些借据落款全是姐姐的私印,钱也全都落入了她的口袋,这一切与我无关,还望青天大老爷明鉴!还草民一个清白!”
罗贵急于撇清关系,把姐姐出卖得很彻底。
这下人证物证俱全。
“你……你……”
罗氏躺在担架上有口难言,不出意外,又气吐血了。
围观百姓唏嘘不已。
罗贵提供的物证被送到案前,赵清仪顺势将自己偶然得到的私账,以及放贷的字据抄本一并呈上。
“臣妇今日上堂,一为指证婆母罗氏,联手其弟罗贵私放印子钱,戕害平民、扰乱国法之罪,二为揭露丈夫李彻包庇亲属,知法犯法,有负皇恩之实,三……”
她字字铿锵,掷地有声,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掠过脸色骤变的李彻,“……三为状告李彻骗婚,诈欺取财!”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不止堂外喧嚣,就连上头的主审官都惊了。
“你住口!”
始终保持缄默,连生母吐血都未置一词的李彻忽然尖叫起来,“清仪,你我之间的家事,何必闹上公堂?”
前面两桩罪证据确凿,辩无可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