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族学里,向来低调乖巧的李骄,头一回遭人刁难。
主动惹事的不是旁人,而是赵家的二公子,亦是二房唯一的儿子,赵江俨——他是赵怀良与方姨娘的儿子,略长李骄三岁。
虽是庶出,但赵家男丁稀薄,这个二房庶子在赵家人眼中,也是个宝贝疙瘩,论辈分,他算是李骄的小舅舅。
他先是抢走了李骄的端砚,污蔑李骄偷窃,“这端砚价值不菲,我只在我父亲书房中见过,你一个嗣子哪儿来这么好的东西?”
“还给我!”
李骄很爱惜楚元河送他的这套文房四宝,几乎日日都装在书箱里带着,眼看被拿走了,他作势去抢。
赵江俨比他大,举着端砚站到了椅子上,“还给你?分明就是你偷的!”
“这是郡王送给我的!”李骄据理力争,试图夺回来,却引来族学里其他的赵家子弟。
都是十岁上下的孩子,他们或与赵家有亲,或是赵家旁支出身,平日在族学里就以赵江俨马首是瞻,只要赵江俨须要,他们便自觉维护,将李骄隔绝在外。
李骄靠近不得,急得眼睛都红了,“你快把东西还给我!”
“不还不还就不还!”
赵江俨无比得意,“你个小偷,我要告诉孔先生,看孔先生还会不会收你当他的学生!”
其他孩子便跟着起哄,指着李骄的鼻子骂他是小偷。
“我说了我不是小偷,这端砚就是平西郡王送给我的。”李骄老实乖巧,不善争吵,气得脸红脖子粗。
“你说是郡王送你的?有谁看见了?”
“就是啊,不过一个洗脚婢生的小野种,郡王怎么可能送你如此贵重之物?”
孩子们七嘴八舌嘲笑起来。
“我不是小偷!更不是小野种!”他们的话激怒了李骄,他握着小小的拳头,怒视高高在上的赵江俨。
赵江俨见他生气了,脸上兴奋之色愈浓,“原来你最怕人家说你是野种啊?”
“你娘是洗脚婢,说你是野种还说错了吗?如今你不过是鸠占鹊巢,哄着我长姐才让你挂了个嫡出的名头,而你那个贱婢娘还陷害我三姐姐。”
“有其母必有其子,我看你这个贱婢的儿子,不仅是野种,也会是个坏种!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进赵家族学,不配和我们平起平坐一起读书!”
“对!赶出去!赶出去!”边上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接二连三的起哄。
李骄忍无可忍,浑身发抖,“不准你说我娘!”
小小的身子径直冲了过去,要把赵江俨从椅子上拽下来。
李衡适时进来,拦住了他,“都安静!”
闹哄哄的学堂静谧了一瞬。
李衡是赵怀良请来的代课先生,赵江俨自然要给他几分面子,从椅子上下来,冲他作揖。
李骄还想过去把端砚拿回来,被李衡按住。
他皱眉,“怎么回事?”
李骄红眼指着赵江俨,“他未经同意,擅自从我书箱里拿走了端砚,还污蔑我是小偷,还……还辱骂学生是野种。”
赵江俨半点不心虚,“你少胡说八道了,我可是得先生教导的好学生,怎么可能口出恶言?况且我与你无冤无仇,又何故要刁难于你?”
“只是我父亲书房里正好丢失了端砚,和你这一模一样,我不过疑心多问了几句,你就发作起来,张牙舞爪想打人,如今被李先生抓个正着,还空口白牙的污蔑人。”
“你——”
李骄还小,从未遇过这般无赖之人。
这到底是谁污蔑谁啊?
李衡夹在中间,一边是自己的大侄子,一边又是主家的公子,他只好让赵江俨把端砚交上来,细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