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嗅到那一股酸臭的菜味，他眼眶微红，心头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琴娘拿着一盏小灯，缓步进了地窖：

“王爷，茗芃姑娘一开始便住在花楼的地窖里，大约第二年，她攒了一笔积蓄，搬去了烟花巷，现在住外面的茅草屋里。”

这些话，无疑像个陨石，不停地砸在沈煜的心上。

他记得那草屋，也是无比破败。

强压心头涌来的一阵阵酸涩，沈煜又想到了一事，可动了动唇，说句话都无比艰难：

“……茗芃，这些年，莫不是在外面养了人？”

◇ 第十六章

自古以来，青楼女子便是下等玩物，只是玩物也有三分脾性。

她们也会去打骂奴仆，养外室，丑闻屡见不鲜。

茗芃自小便是高门贵女，可入了欢场，沈煜没把握她会不会去搞这些。

他盯着眼前寒酸的地窖，心已经跌落谷底。

除了这个解释，如何能说清那些金银财宝的去留？

除非……

不可能，花楼是打过招呼的，这些妓子伺候茗芃都来不及，他们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敢去欺辱谢茗芃！

砰的一声，琴娘猛地下跪：“王爷，不是呀，茗芃兜里根本没几个子，如何敢去养外室！”

沈煜猛然望去，一瞬间想到了最糟糕的结果。

果然，琴娘的话都是控诉：

“天地明鉴，茗芃姑娘刚入花楼，根本就是两手空空，压根没带金银珠宝，也没看到王府送来的银钱！！”

轰的一声，他的大脑被这些话冲击得一片空白。

在朝多年，沈煜早已成为人精，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

这些事全是谢府禀报，当初，为了讨谢如玉欢心，她还把持过摄政王府一段时间的管家权。

于是，这些人可以说谎，这些账可以作假！

沈煜再也没有任何心思听她说话，只是慌忙低头，找着那一个随处放着的破匣子。

他仔细地看着两样东西，选择缓缓打开了纸条，上面只有一串大字：

“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沈煜，你为何信她不信我！”

见字如见人，沈煜似乎看到了茗芃站在角落处，满目怨恨，语气凄厉地问：“沈煜，你为什么信她不信我！”

又几乎想起了三年前，她在祠堂里磕头，不一会，满脸是血的模样。

她说，沈煜，你不是爱我吗？

她说，那你为何不相信我，去信你的妻妹，我不是你的妻子吗？

茗芃当时满脸倔强，誓死不认错，又见着平日里单纯善良的谢如玉哭的可怜，他勃然大怒：“本王只知道是非对错，你陷害妹妹，却誓死不认，乃是大罪，既然如此”

沈煜记得很清楚，他当时只想说，退婚，让她闭门思过悔改。

可谢如玉哭哭啼啼，好不可怜：“……煜哥哥，我都差点当军妓了，为何你如此轻易地饶过姐姐，古人云，不是一报还一报吗？”

他看她哭得凄惨，心软无比，当即她说什么是应了。

如此，茗芃便一抬冷轿入了花楼。

现在想到此情此景，他呼吸一滞，仿佛有只看不见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几刻钟都没有缓过来。

“茗芃，谢茗芃……”

一颗颗怀疑的种子埋入了沈煜的大脑里。

他大口呼吸后，才缓过神来招呼：“吴峰，你去仔细调查当年谢如玉被送去当军妓的事情，把当年所有人抓来。”

吴峰听他语气，便知道事态紧急，忙问：“连谢家都要……”

“谢家人都要抓来，”沈煜语气狠厉，仿佛阴曹地府的阎王爷。“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