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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辰欢斜乜他一眼。

云栖鹤压低声音,俯耳道:“你修为晋升太快,肉身强度虽经过洗髓池淬炼,但也需要多加锻炼才是。”

司辰欢并不信,只觉这咸鱼是想唬自己替他干活。

但云栖鹤说完后,又轻轻加了一句,“好阿酒,帮帮我。”

呼吸顺着风,吹动司辰欢耳边鬓发,他心弦如田中草尖,轻轻晃动。

“咳,给我吧”,司辰欢侧过头,遮住了自己有些发红的耳尖,他将自己装满的药篓塞到云栖鹤怀里,又勾过那少得可怜的药篓,打发他去田垄上坐着。

和他们一组的药农惊讶打量着两人,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等看见司辰欢勤勤恳恳采药,而云栖鹤敛衣坐在田垄上、时不时还来给人送水后,其中一人一拍大腿,以自以为小声其实早已暴露的音量道:“老子知道了,这不就是俺和俺家婆娘的日常嘛。”

他边说,边用余光打量他们,露出了然神色。

司辰欢:“……”

他正接过云栖鹤递过来的水壶,一时喝也不是,不喝又显得把这话当真了。

云栖鹤眼中沁出笑意,却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还要偏头去问:“怎么了?”

司辰欢的目光在他脸上扫过,轻轻哼了一声,将水壶丢他怀里,“我不渴,我还能再采十亩地!”

语气有力,引来巡逻管事的赞赏,另外两人见他干活如此卖力,也歇了心思抓紧干活。

毕竟药宗的工钱是按地算,一亩地能一块下品灵石,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

太阳西斜,橘红色的日光照耀在葱郁药田中,草叶尖跃动着点点光芒。

司辰欢直起身,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脸颊透着红,即便遮了一层假面,那熠熠生辉的眸子仍引来不少人注视。

一道身影却挡住了窥探的目光,云栖鹤再次递过水壶:“喝吧。”

司辰欢这次没拒绝,抬手饮尽,一些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线滚落过喉结位置,再没入看不见的衣领中。

云栖鹤眼神一暗。

司辰欢不觉,他将水壶归还,享受着日暮时分田野清爽凉风,感到难得的畅意:“你说得对,许是好久未曾练剑了,这身体动一下,确实筋骨活络得多。”

云栖鹤接过水壶,又递给他一方雪白手帕拭汗,闻言,忽然道:“你莫不是想那方凌霄了?”

司辰欢讶然:“怎么会突然提到他……”

说到一半,他注意到云栖鹤抬头的动作,转身望去,便见一轮浑圆落日中,一艘无比低调的黑色飞舟破开融金光线,缓缓驶入灵田尽头连绵起伏的内门群山,飞舟上凌空立着一人,虽面目不清,但那熟悉的精悍身形轮廓,分明是方凌霄无疑。

“剑宗怎么来人了?”司辰欢更关注方凌霄的来意,堂堂剑宗大弟子,不可能无缘无故来药宗。

云栖鹤见他沉思,神色和缓道:“不想了,管事让我们过去了。”

飞舟上,方凌霄正沉思该如何调查药宗,忽然感觉到一股注视,他垂眼向下望去。

穿过薄云清风,只见万顷灵田间散落着蚂蚁般大小的人影,都身着麻衣、肩背药篓,没有丝毫异样,向来是他的错觉。

“师兄,看什么呢?”一身形单薄的少年上前,他额间系着二指宽的黑色云纹抹额,一双稍显稚嫩的眼却凌厉无比。

方凌霄看到他,收起心里方才那股悸动,语气无奈道:“陆蓬,此次事关药宗,你本不该跟来淌这滩浑水的。”

陆蓬脊背挺直,如一柄临渊孤剑,他冷笑了两声:“我平生最恨魑魅魍魉,若药宗真的跟行尸一事有关,大师兄不方便做的事,便由我来。”

方凌霄叹了口气,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