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鞋尖,像是她的。
“快点行不行,我特么困发财了,再不走给你一屁股撅出去。”
平心而论,孙丹很粗鲁,可漆颐一点儿没觉得冒犯,因为孙丹对盛柏隽也这样。中间盛柏隽拿孙丹的手数完数,她反手一巴掌拍过去,眼瞧着盛柏隽龇牙咧嘴,拍红了都。漆颐想起来一点被略过的经过。
漆颐踩着袜子下床,每张床的床头各找到一只自己的鞋,拎着鞋轻手轻脚往外走。
“门儿带上。”
手机还在口袋里,她打开手电筒,扫了下就知道哪个屋是空的。一排六扇门,最后那扇门虚掩着,是唯一没透出凉气和风流的屋。
这间屋子里面没放床,地上并排放了三张床垫铺了三张席子,躺在内侧那张泛着凉意的席子上,漆颐看了下手机。
晚十点十五分。
漆颐一会儿就知道为什么这屋没人了。
雌鹰般的女人们外出打猎了,到点儿才回来。
回来骂骂咧咧。
“十一点的单子八点就去,十点跟你说今晚变动,晚上客户不来,三个人搁那儿耗一晚,就拿个红包,来回油钱都包不住。”
“够了够了,停车费和油钱差不多。”这是盛柏隽。
“八点去干嘛,给那破酒吧看门当保安?”
“保安不能算算不上,给人当迎宾。”
“就是,我接进去两拨客人呢,都是女孩子,看见我们才进来的。”
“行行行,你长得好看,人家冲你来的,你干脆应聘酒吧招待得了。”
“那得看给我开多少工资。”
“哎哟我的妈非得穿西装,我热发财了,我先冲个澡谁也别跟我抢。”
“凭啥你先。”
“谁先进谁先。”
四道声音吵出七嘴八舌的氛围,对话从洗澡开始变得火药味十足,拖拖沓沓的脚步声也自此坚定而有力量,争先恐后。
楼下响起说话声,漆颐便靠着墙坐起来,听见最快的勇士到门口,还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打个招呼。
有什么东西照着脸嘭甩了过来。
小猫扔件衣服跟老虎扔件衣服那必然是不同的力度和加速度。
漆颐被打得有点懵,不知该开灯还是该出声。
这拳馆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不自觉把注意力集中在力量,而忘记了思考。
她不知道灯的开关在哪里,于是采取第二方案。
“你好?”
“卧槽!这儿怎么有人!隽!进贼了!文儿!贼进咱屋了!”这声音是开头说拿红包中间抢着先洗澡的。
“石小风你特么小点儿声,人家都睡了。”
盛柏隽喊着石小风小点儿声,音量比石小风大多了。人还在楼下,不过紧接着噔噔噔上楼了。到楼上后速度没那么快,配速都分给语速了。
“招招,去她们屋里把空调都关了,开啥空调,一个月电费特么一两万。实在热给我挤一个屋去,开一台空调得了。”
房间里,石小风终于想起来打开灯,一瞅她身量,乐了,“你就是那个被王大厨一顿饭香迷糊的小土豆?”
漆颐迅速过了一遍她的外表特征,确定了,石小风不在中午的餐桌上。
“哟,醒了。”盛柏隽低头进了门,“睡得怎么样?你家有人没,跟人打过招呼没?”
漆颐刚换到这屋时看了下时间,可能是睡懒了,不想看手机,虽然心里清楚得给刘衡子报个信,但是她不想动。
不想看手机。
盛柏隽没听到回应,又问:“跟小胥打过招呼没?”
漆颐侧过身,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
刘衡子打了8个电话,灵灵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