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红？为什么会慌乱？为什么会想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更糟糕的是，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里，为什么会有路杨？

他是男的，路杨也是男的。这正常吗？这太不正常了。

可这么不正常的事偏偏就发生了。

向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苦笑起来。

他其实知道自己最近有些不太对劲，而且这种不对劲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他不知道这种不对劲到底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他只知道，路杨现在不经意的每一句话每个眼神都会对他产生很大的影响，甚至影响到了他的判断和情绪的地步。

比如今天在教室里填写文理意向表的时候，路杨无意间脱口而出的那句“我要跟你在一起”，以及放学时那句“就算卖红薯也要去向北的学校门口卖”。

他分不清路杨这些话，哪句是真的，哪句是玩笑。但就算分不清，他也会因为路杨这些话而莫名其妙的心生欢喜，甚至在听到的那一刻，心跳会控制不住乱了节奏。

路杨想一直跟他在一起，他当然很高兴。可世界上哪里有永恒不变的感情呢？就算是夫妻，爱侣，都不一定能白头偕老走到最后。他和路杨的父母，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更何况只是兄弟，朋友。

如果路杨不能跟自己考同一所学校，难道还真会去他去校门口卖烤红薯么？人家可还有个暗恋的人呢。

他一直记得，路杨说起那个人的时候，眼睛里灼灼的光。那个人，才是路杨一直以来努力追逐的方向。

向北无声地叹了口气。

或许是两个人住一起太久了，知道了彼此最狼狈不堪的过往，也见到了彼此最脆弱无助的灵魂，让他对路杨产生了过度信任和依赖的错觉，从而滋生了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不该存在的荒谬情感。

或许分开一段时间，这所有的不正常、不对劲都会渐渐烟消云散，回到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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