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小屋,赫然发现,四周多出的不止两口水缸。
立在墙角的衣柜子,小一点的板凳,新置的炭盆。
床尾多出来的两双不同尺寸的布鞋,还有别的物什。
大部分都是水笙住进来后添置的。
“赵弛,怎么啦?”
水笙轻声轻气地开口:“你没踩到我呀。”
为了证实可信程度,还转了个圈。
他瘸腿,转个圈便失去平衡。
少年醉酒一样,斜斜摇了摇,瞬间往旁边倒。
赵弛扶正他,看他把自己转晕,揉了揉他的脑袋。
“我在考虑另一件事。”
“何事呀?”
“我想把溪花村的老屋收拾出来,咱们搬过去住。”
水笙仍晕乎着,靠在赵驰臂弯里。
“……搬走?”
“爹娘在溪花村留了间屋子,自他们离世,我就很少回去了。”
老屋长久无人居住,不仅堆积灰尘,围墙和屋顶都需要修缮。
赵弛今天不开摊,打算过去看看。
水笙:“我也去……”
赵弛从水缸里串出两条鱼拎上,又拿起新买的布。
“自然,回老屋之前,先带你去个地方,”
*
日上梢头,两人走入溪花村。
水笙跟在赵弛身侧,他们东拐西拐,绕过几处青油油的菜畦,停在一户爬着豆角苗的农舍前。
“花婶子,在家吗。”
赵弛在门外招呼。
不久,传来一名妇人的回应。
“小赵过来了呐。”
迎出门的妇人年过五旬,灰色葛衣,面颊微凹,发髻半灰,精神倒不错。
“好久都没过来看我了,最近过得可还顺利?”
话头一岔,“哟”了声,稀罕又稀奇地望向赵弛背后的少年,“怎么带了个后生过来。”
等看清楚模样,愈发惊讶。
“好俏的后生,是什么人呐?”
赵弛:“他叫水笙,跟我住一块。”
水笙腼腆,进了屋,怯怯地藏在赵弛背后叫人,
“婶,婶子好。”
花婶子笑呵呵地:“真俏,真乖。”
看他走路有点跛,又道:“可怜的孩子,长得太瘦了,记得多吃点饭,把身子养壮才好。”
赵弛放下两条鱼,又从袋子取出些钱板。
花婶摇摇头:“上次说过不用带东西,你这些年已经顾着我跟老头子不少了。”
赵弛:“应该该给的,今天想请婶子帮水笙做两身衣裳,天快热了,他没几身能换的衣物。”
花婶子跟她老伴身体都不太利索,无儿无女,日子过得紧巴巴。
赵驰看他们为人实在,花婶子的针线活又不错,他不会缝补,过去,找她做过几身衣物,给他们添点钱
一来二去,偶尔送几块肉来,权当照顾了。
花婶子笑得眼角褶皱深深,不说二话地答应了。
枯瘦的手招了招,朝水笙笑道:“后生过来,先给你量体。”
水笙下意识抬头,得到赵弛的眼神示意,这才听话地跟了过去。
*
墙角立着个半人高,泛旧的矮柜,花婶子从柜子内取出篮子,里面装的全是裁缝所用的物什。
她用绳子给水笙量体,打好标记,又摸了摸送来的布料,细葛布,比一般的粗,中葛布好多了,价钱也不便宜。
过一会儿,花婶子告诉他们,这块布做两身夏衫绰绰有余,还能多出些料子,再给水笙多添一两件贴身的小衣小裤。
说定此事后,赵弛留下鱼